工作對一些人來說真是一種餬口的基本方式,但是對於尹征來說,是一種享受,在工作中得到的成就感,滿足感是驅使他不斷前行的動力。  


       因為報批被滯後,所以展覽的時間,在他們的多方奔走和很多部門協調之後,詹姆斯也和美國方面多方遊走,加上他在法國拍檔的極力相助,還是定在二零一二年五二十日開始。他夢寐以求的「清之夢-回家」文物展,終於要變成現實了,它們將要回到紫禁城。他的拍檔在法國正在努力將這個展覽延伸到巴黎,使盧浮宮成為第二站。    


       沒想到的更讓他高興的是,這天他受到了詹姆斯的郵件:


「親愛的征:     

       我已經無法克制自己的喜悅和你分享這個消息,你的「清之夢」,在我和幾個朋友的多方努力之下,我們準備把第二站設在美國。這是我能與你分享的最美好的消息。希望時間是在紫禁城展覽後,那樣的話,你可以和我一起再次回到美國相聚。期待你的答覆。  

             
你忠實的朋友-詹姆斯。」  


       讀完這個郵件,他久久不能平靜,終於他要將璀璨的清朝帶到世界的起步來臨。但是他沒有歡呼,沒有發狂,只是眼裡充滿了笑意。  


       轉眼到了五月的天氣,外面已經是綠草茵茵,溫度高了很多了。    


       一直給張曉發短信也不太回,他知道她在躲著他,心裡有一根絲,若隱若現的在靈魂裡牽動著他。  


       記得張曉曾經問過他,相信穿越嗎?輪迴嗎?這樣的怪問題。他那天在天洋家裡,給一個在國外的學高能物理的同學寫了一封信,去請教他,並把心中的關於穿越的一些疑惑告訴了他。  


       前幾天同學來信說,目前來說,科學尚未合理和充分解釋第四維空間的合理或者不合理。因為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三維是點線面的立體結合,但是所有人在Time,也就是時間的空間裡,因為人都在一個恆定的T裡,隨著地球運轉。但是如果任何物質可以高速進入四維的時間坐標裡,就可以看到並進入與之平行的 另外一個空間。裡面還附加了很多資料包括百慕達和幾個Discovery 的短片,幫他瞭解概念。順便很奇怪的問他,怎麼轉移研究方向了?他回信說就是想知道一下,並謝過了同學。    


       這些資料和短片把他看得雲裡霧裡的。  


       「尹總,您的茶。」助理給送來了茶。「放著吧」。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鬆鬆肩膀,夏天來了,他真是想去游泳了。每次在水裡,他就會非常放鬆,在深水裡,心靈是安靜的,平和的。出去感受一下自然吧,也正好組織公司的員工都一起去,馬上就要開始打硬仗了,讓他們去放鬆一下吧。  


       「等等,妳安排一下大家出去戶外活動一下吧。」。

       「尹總,去哪裡好呢?」

       「妳看著辦吧」。

       「那就去摩銳吧」。

       「嗯」。    


       然後埋頭繼續工作,工作的時候,會讓他因為張曉而波動的心緒緩和一些。他打算過些時日再去看她,最近實在是忙碌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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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在辦公室總是頭昏,都累的要吐血了,總是加班有些吃不消了。不過還好,這個月我們剛剛移師新公司,整個業績就開門紅了。老闆很高興叫安排後勤的組織我們全體員工去玩,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要去游泳,已經憋悶了一個冬天了。老闆也爽快就答應了。他是極富睿智的,懂得剛柔並濟地治理他的王國。  


       他們定了這個週末去,我本來不想去了,想在家休息,因為感覺體力太過透支了,但是幾個同事非得要我去,說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去泡溫泉,聊天。那就去吧,公司這次安排了大巴統一從公司走。  


       這天我們一大早就到了摩銳水世界。  


       在泳池的邊上,同事們早已在那裡嬉鬧開了,我換了泳衣,披著一塊大毛巾找了一個沙灘椅躺下,帶著墨鏡,裡面的太陽有些昏暗。陽光灑在身上,好溫暖啊。幾個同事在那討論那個防曬霜好,問我:「張曉啊,要不要抹點啊,別曬黑了。擦完我們去游泳吧」。  


       看著她們如此的興致,我接過來,抹了防曬霜,拿開大毛巾,脫了墨鏡,眼裡有些刺眼,有些不是很適應。  


       跳下水先游了一圈,好舒服啊。悶著水的感覺,然後躍出水面。大口的吸著新鮮空氣,和幾個同事在那裡打水,大家開心的鬧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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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岸邊,一個沙灘椅上,有一個人,健碩的身體在陽光下閃耀著雄性的光芒,此刻正靠坐在那沙灘椅上,手裡點燃一隻煙,帶著一副雷道夫墨鏡,他是-尹征。


       他在那泳池的人群裡,發現了張曉,他就在鏡片後面靜靜地看著她。  


       他剛才在深水區痛快地游了一大圈,把公司裡的幾個小伙子都累的趴下了。從水裡起來,他剛坐下,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張曉,她在水裡和那幾個女子嬉笑著。看著那俏俏的下巴,真是好美。  


       她沒有看見他。只見她自己沒有和那幾個同事閒鬧,一個悶水游往深水區了,那裡人不太多。他把煙掐滅了。取下眼鏡,他一躍入水,在水裡悶著,緩慢地在無聲的世界裡靠近。  


       她在哪裡,她在哪裡,他在水裡找尋著。吐出的氣,在頭頂上冒著泡,歡喜的衝向天空…    



       我一個人在深水區裡慢慢的游,潛伏在水裡的心情,好安靜。 

       每一次划水都是一種搏擊,但是也在前行。  


       感覺有一個人在靠近我,以為是其他人,我轉了個方向,稍微偏離了一些,想把那人讓過去,可是還在我附近,從水裡起來抹了一把臉,正準備問那人:「幹嘛呢?」結果看到是尹征,他嘴角有些壞笑的,看著我。  

       心想:「怎麼在這裡遇見他了?」

       「妳怎麼來這裡游泳了?」他問我。

       「我…我們公司出來玩。」

       「哦」。他笑笑,沒說什麼,繼續開始往前游泳,居然是蝶泳。那打起來的水花,

       「好漂亮啊」。岸邊的人有些就看著他在那水裡,自由的擊打著水花,幾個女孩子驚呼起來。  


       我就這樣在水裡踩著水看著他,太陽照著水面,明晃晃的讓我有些累,也有些呼吸窘迫。我反身游回岸邊椅子那裡,剛準備起來,他已經在旁邊,只見他雙手一撐,就站到了泳池邊上。他把右手遞給我,拉我出水,一下子從水裡出來,腳步有些飄。  


       抬眼看到他的臉上水珠在一滴滴的往下滴,忽然我看見,他的左肩窩有個紅紅的胎記,像一個小小的紅梭子一樣的印記,深深的烙印在我心上的那只箭,此刻再次擊中我,碰的一下,我的心裡鮮血開始飛濺…  


       那只箭,那只白羽箭,他的左肩膀被刺出的鮮血飛濺著,向我蔓延開來… 

       啊…那老僧寫下的是三點水是水字的意思!就是有水的地方!有水的地方!...

       難道他是告訴我,我想問的事情,在水邊可以找到答案嗎?…眩暈…血印…四爺……尹征…忽然我眼睛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尹征剛把張曉拉起來,就看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正低頭看自己那裡不對勁時,一抬頭,就看她晃悠了一下,撲通一下,就砸了跌落在泳池裡,他嚇壞了,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使勁用力的去抬起她,在水裡的人,是那麼沉,只見她面色蒼白,他用右手勾著她,奮力的划水,旁邊有幾個男的女的七手八腳的幫著他,把張曉拉出來水面,他的助理和同事也跑了過來,他說:「毛巾」。他的助理趕快抓來了幾塊大毛巾,幾下子幫他把她裹住,他光著腳抱起她就往救生站跑過去,七七八八的人尾隨著。

       他轉身說:「不用那麼多人。」叫上了他的兩個助理。

       其他的人停了下來,「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

       「我見過,好像在原來的公司見過來找張曉。」…

       「走吧,應該沒什麼事」。 其他人又去遊玩了…  



       尹征抱著張曉到了救生站,他讓男助理把他的衣服和鞋子和手機拿來,招呼著張曉,很快他把衣服換好。

       「你去拿一件浴袍,要厚的。」剛換好衣服,他幾步就衝回來,著急地問:「醫生,要緊嗎?」

       「沒什麼大事,估計是太疲勞了,或者是受了什麼刺激,加上剛從水裡出來,血糖也比較低,所以暈過去了。應該輸點葡萄糖就沒什麼大問題了。我們這裡不能輸液,你趕快送去附近醫院吧」。

       「醫院在哪裡?」

       「不遠」醫生趕快告訴了他怎麼走。  


       他想都沒想,抱著張曉就往停車場飛奔。兩個助手在後面追著問:「老闆,我們做什麼啊?」

       「去找她的那些同事,把她的東西收拾好,送到酒店我的房間!」

       「手機聯絡。」

       「妳和我去醫院。」他叫住女助手。女助手慌亂中打開車門,他把張曉塞進車裡,打著車子,女助手在後面扶著張曉,車子在路上飛奔,他的心在焚燒,終於到了醫院。抱著人就往裡面跑,臉上全是焦急,擔心,心像撕碎一樣的疼…  



       檢查完了,也輸上液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在醫院外面的椅子上想點燃一支煙,走過來一個護士:「先生,這裡不可以抽煙。」他抬起右手,抹了一下臉頰和嘴唇,幾步走出去到了醫院外面。  


       點燃煙,終於深深的吸了一口,冷靜下來。他不能再等了,他要知道答案…一定要…為什麼她總是給自己一種特別的感受,那根在心底的絲緊緊的拴住了他的心,越纏越緊,越來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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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片空曠的長廊,我在裡面遊走恐懼,無助,害怕在我心裡抓的死死的。前面有一處亮光,我奮力的奔跑沒有人,還是沒有人。我看見了四爺,看見他肩膀上的血。花架子上有一支箭,我使勁在那拔那只箭。不行,沒力氣,還是沒力氣。再用勁,感覺到眼前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是誰?這裡是哪裡?  


       腳步聲…  


       「尹總…快來…她醒了 …」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怎樣?感覺好些嗎?」

       「妳在泳池昏倒了。在醫院呢。」

       「別動,妳手上有針。」  

       「妳回去吧。」有人的腳步聲,關門聲。  

       終於看清楚了,是尹征。  


       眼淚開始流下來,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不肯喝那孟婆的湯,在那痛苦的忘川河裡,為了來生再見,不喝孟婆湯,就跳入忘川河,受盡萬種苦,最後留下了那個印記,那個胎記就是那個箭傷的地方。  


       我凌亂了,這個世界真有輪迴嗎?那老僧真是告訴了我想要的答案,我那日想問大師的問題是:「我遇到一個人,他是否是我愛的人的轉世。」    


       大師洞察了我的心機,都不容我說出。  


       我就這樣看著面前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是尹征,不是四爺的尹征,他握住我的手,一臉焦灼地望著我,可是我卻是那麼悲傷,因為四爺的靈魂真的不在了,他走了。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了。這是一種懲罰嗎?讓我徹底的絕望…  


       他抬起手用拇指抹去我的眼淚,「告訴我。為什麼哭?」沒有說話。能說什麼呢?我可以說什麼呢?他的手輕輕的放在我的額頭上撫摸著,「別哭了。再哭就傷身體了」。  


       真的要瘋了,他的習慣,愛好,他的話,已經要將我折磨的想死了… 

       一定是他對我懲罰,一定是… 

       他還是不原諒我,終於是不原諒的…  


       當年他因為十三的十年,我的病痛讓他決不手軟的對付他認為的罪魁元兇八爺他們,他也會深深的記恨於我的。


       這一刻,我想死,忘記了所有的過去,現在,不再活。  


       如果兩個人不能好好的獨自活著,那和死應該是沒有區別的了。  


       無力的在床上閉著雙眼,心裡一片死灰的絕望… 




  

迷亂-許美靜

結果還是無所謂 讓夢想繼續的頹廢
流言城市霓虹燈火 怎麼能淹沒掙扎和寂寞
結果有誰在乎真偽 愛那麼徹底 還心碎
每個美夢 飄忽難懂 每個承諾 如此的朦朧
我愛你 在這迷亂的城市裡 只是明天該如何繼續
悲傷的歌 迫入心扉 那有勇氣再和你依偎
我愛你 在這迷亂的城市裡 只是明天 該如何跟隨
告別的夜 請別流淚 這一切難以說明 錯與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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