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嗣在思考了一夜之後,讓羅穎給公安局裡的人去打聽,瞭解最細節的情況。
 

       兩天後,這天他到了辦公室。

       手機響了,是羅穎打來的。

       「德嗣啊,原來是德懿最後和唐允川通過一個電話,公安局的人這樣的來判定的 。」

       「哦,好,回去再說吧。」
 
       放下電話,他想,如此看來。似乎不是太大的問題,他有了幾分把握,但是不確定該如何做?還在躊躇的思酎。
 

       這天,他依然把那塊雞血石放在衣兜裡,適當的把玩、磨擦,可使雞血石出現「寶光」,成為「老石」,這樣光澤就更加富有神韻,如此他想:「暫時就不落刀吧。」
 

       公安那邊的人讓他晚上準備一下,把德懿提出來見見。


       寒風凜冽的夜裡,他來到看守所。

       想到昨晚羅穎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看看羅穎說:「妳應該感到慶幸。妳啊…」她有些難受,畢竟那是她曾經的合作夥伴,人死為大。
 
       「那我哪天去祭奠一下他吧。」羅穎說。

       「妳別去。算了吧,唉,人死如燈滅啊。關係到德懿,而且現在如果有人深挖妳和他的背景關係,說不定更多事情出來呢。」

       「現在只能從伊皇那邊下重手,才能圍魏救趙。讓德懿完全脫離嫌疑!」

       「那,怎麼做?」羅穎看著他。
 

       他交代了羅穎了幾句,羅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看他,不住的點頭。

       「嗯,我明天就去辦。」
 

       德懿被人提了出來,幾天不見頭髮凌亂,鬍子老長。面容有些憔悴,眼睛有些紅血絲。德嗣臉色有些冷峻的看看那個獄警,獄警走出去了。
 
       看見是德嗣,他說:「哥,怎麼你來了?」

       「沒事,沒事,大哥就不能來看你嗎?」其實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而且德懿都不知,昨天晚上唐允川和老婆一起自殺了。同樣,德懿也不知道,這個案子涉及的兩條人命,因為唐允川的死,現在也讓他危機重重。
 
       「德懿,受苦了。」

       「大哥,你別來看我。」德懿想著不能影響大哥。

       「沒事。」德嗣從大衣裡面掏出幾盒香煙給德懿。

       「你的事情,如果問題不大,應該是可以很快出來的。別擔心啊。」

       「裡面沒人欺負你吧?」其實他早已找了關係,德懿自己關一個房間了。

       「我給你帶來幾本書,這樣的時候,你自己看書,是最合適的了。」

       「嗯,我聽大哥的。」
 

       德懿想問問倪琴兒的事情,但是他忍住了。

       德嗣看看他說:「小倪很擔心你的,是我讓她不來這裡的。」

       「哦,原來她還是掛住自己的。」德懿心裡有一絲溫暖。

       「別擔心啊,就幾天時間。大哥先走了。」德嗣告別了德懿,上了車,他告訴司機,開車。在雪夜裡回家了。在車上,他拿出兜裡的雞血石,繼續捏著,一邊想,一邊看著窗外。
 

       而此時,尹征正和詹姆斯一家在飯店的咖啡廳裡,喝著咖啡。

       他心裡有些擔心張曉,但是今天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詹姆斯看了尹征帶來的十二月花卉杯子的樣品,他和他太太都完全驚呆了。

       「征,我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太美了。這個杯子的北美代理銷售,給我好嗎?」

       「完全沒有問題,這個是我太太的設計。她對這個杯子的設計心得比我多。」尹征心裡充滿自豪。

       「對了,你的太太呢?」

       「哦,她有個朋友過世了,今天去參加葬禮。」他看看手錶,應該要趕過去她家裡了。

       「哦,對不起,很抱歉聽到這樣的消息。」

       「沒有關係。」
 

       詹姆斯太太和兒子先告辭了上樓。留下詹姆斯和尹征繼續聊。
 
       「征,這批藏品我需要帶回美國參加一個文化交流展覽,而且他們邀請你去參加。估計會在新年之後。」

       「哦,那太榮幸了。我一定會盡力。」他本想讓詹姆斯把邀請函多給一個,他想帶張曉去,但是他忍住了。

       「詹姆斯,關於那個日記的故事,我想等我下次去美國時候,或許可以給你答案。」

       「哦,征,沒有關係的。」詹姆斯似乎並不是特別願意提起那些日記。

       「對了, 你什麼時候的飛機?」

       「後天。」

       「那明天我和太太請你們一家吃飯。我會來接你們。明天下午六點。好嗎?」

       「Ok. 」尹征告別了詹姆斯,開車往張曉家裡去。
 

       夜色裡的北京城,路上有燈,有車,有人。尹征在車裡放著悠揚的輕音樂,余菼的這個事情,他非常震驚,女人對愛的癡情,可以付諸生命的愛,是什麼力量讓女人可以持守一生,對一個男人?他想到了張曉,她總是把自己的心掩埋的很深,他渴望記憶,飢渴的如一個沙漠的獨行者,需要找到那汪記憶的清泉。
 

       到了張曉家門口,遇見那個胖保安。「回來啦。」胖保安和他打招呼。

       他上了電梯。到了門口,按下門鈴。

       張曉來開門了:「來了。」

       「嗯。」尹征看著她,有些疲憊。


       他換上那雙鞋子,脫了大衣。

       「你要吃東西嗎?」張曉問他。

       「不了。我陪妳說說話。」他走過去和她坐在沙發裡。

       「別難過了。他們一家也算是團聚了。好嗎?」

       「沒有,我好多了。」張曉看著他,心裡想:「我應該告訴他嗎?他會相信嗎?」

       「明天和詹姆斯一家吃飯,送行吧。我可能很快要去一趟美國。那邊有展覽和講座需要我過去。」

       「嗯。」張曉想:「他一定很忙。那就等等吧。」

       「我能問妳幾個事情嗎?」尹征很嚴肅的問她。

       「你說。」

       「妳能和我說說,我們的故事嗎?」

       「我…不記得很多了…」張曉看著他,眼裡有悲慼,她心裡想:「那…要從何說起呢…十幾年的時光…」

       「唉…我怎麼才可以讓妳開心起來啊。」尹征有些挫敗的看看她。

       「已經很好…真的…」張曉告訴他,也是鼓勵自己。
 

       尹征想,等他從美國回來,他想自己應該正式向張曉求婚了。這樣的情緒,終於讓他有了堅定的信念,愛的信念。
 

       他想起來,辛寰宇上次不但幫了自己大忙,給他電話的時候,還特別交代自己等有時間去他們家,一定要帶著張曉一起去,想到這裡,他不禁笑起來,張曉才是他的下屬啊,如今卻好像變成了自己和那可愛的老頭關係更加親密了。
 

       「尹征,公安局那邊說 scott 有一個箱子,要我去看看處理,因為這個算是余菼的遺囑,他們倆是合法夫妻,明天我不上班。」

       「嗯,我明天要回公司,然後我陪妳一起去。好嗎?」

       「嗯,早些睡吧。」張曉的聲音裡,凝重的嘆息。
 
       他說:「妳先睡吧,我忙一會。」他真是很多事情,手提裡面很多郵件,很多商業攝影的合同,都需要處理。
 

       張曉自己一個人去睡了,睡之前給他送來了一碗椰汁燕窩。

       「這是給你燉的,別太勞累了。」

       「謝謝。」尹征給她一個感激的微笑,拉著她的手。

       「嗯,我先休息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的進入夢鄉…

       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敲擊著鍵盤…
 

       心靈的回歸總是踏著時間的腳步,但是中途總是被塵世阻隔…

       靈魂的回歸總是跟著心的腳步,但是中途總是被迷惑而截獲…
 
 

       尹征和張曉一大早離開了張曉家,兩人出門了。
 
       「妳別開車了,先去公司,然後我送妳去公安局,晚上我們和詹姆斯一家一起吃飯。好嗎?」

       「嗯。」張曉上了車。

 
       尹征到了公司,張曉也一起進去等著他。

       方雲看他來了,笑瞇瞇的說:「尹太太來了啊。」張曉有些吃驚。看著她。

       「老闆交代的不許叫張姐。」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張曉。抱著文件走了。
 

       尹征在那裡忙開了:「方雲妳把詹姆斯的文件準備好,我晚上帶過去。」

       然後叫來陶澤:「陶澤,對了那個花卉杯子,景德鎮的訂單可以通知對方,立刻將合同郵寄到北京。對了,以後叫張曉,尹-太-太。」說完他給了陶澤一眼,那一眼似乎是怪陶澤上次多事。
 

       他抓了電腦和文件,對沙發上的張曉說:「走吧,太太。」

       張曉覺得太突然了,自己還沒想好,怎麼就變成太太,而且是尹太太了呢??!

       雖然上次是機場,她對他的肯定是欣喜的。可是,這個也太…
 
       她有些惱怒的看著他。

       他有些壞笑的看著她。

       「怎麼?不好嗎?」

       「你!?」張曉沒再說什麼。
 

       兩人去公安局了。上車了,尹征戴上墨鏡,發動車子的那會,轉頭看著張曉。

       尹征說:「妳!是我的女人。對不對?」

       張曉看著這個人,心裡就兩個字:「霸道!還是一樣的霸道!」

       戴上墨鏡,心裡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她想,她需要時間,需要冷靜。
 


       車子到了公安局,他們到了在辦公室見到穿了便裝的隊長。尹征還奇怪,問他:「咦?今天你怎麼做便衣了?」

       「哦,我調動單位了。」隊長淡淡地說。

       「為什麼?」尹征問。

       「有些事情,改變了我對人活著的看法,或者不再適合做警察了。」隊長說。

       「請張小姐隨我來。」隊長說:「尹征,你不方便進去,外面等吧。」
 

       到了裡間,隊長拿出一個箱子,裡面是唐允川留下的東西。
 
       張曉一個人在那裡慢慢的打開。讓她看著流淚不止的遺物…
 

       尹征在外面和隊長閒聊。

       「怎麼不做了?」尹征問

       「生命裡還有很多東西,比抓賊重要。」隊長的回答讓尹征心裡愣了一下。但是沒有任何表示。

       「一,唐允川和他老婆的死,我從職責上來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二,這件事情,徹底顛覆了我對人性的理解。已經不合適做警察了。」

       隊長笑笑看看尹征,尹征明白了隊長和自己一樣的困惑。但是隊長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但是他還沒有。
 

       他在外面等到了張曉,看著她提著箱子走出來,他趕快上去:「沒事吧。」

       「沒事。」張曉帶著墨鏡,不想人看見她的眼睛是紅腫的。

       「好了,我也走了,這個是我的新名片。手機不變啊,改天和天洋咱們一起聚聚啊。」隊長給了尹征一個名片。

       「好的,好的。」尹征答道。
 

       上車了,尹征問張曉:「去哪?」

       「不知道。」她心情很低落。

       「我陪妳去走走吧。離晚上的宴請,還有好長時間。」尹征說。

       「嗯。」

       「想去哪?」尹征問張曉。

       「不知道。」

       「走吧。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好嗎?」尹征問她。

       「嗯。」
 

       北京的路上車水馬龍,晴朗的冬日讓人開始希翼春天的來臨,雖然樹木還是在沉睡,看著窗外。尹征拉著我的手,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或者我們兩都在想著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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