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尹征在九龍壁待了很久,尹征說:「咱倆照一張合影吧。」

       「嗯。」心想:「是,是應該留一個合影。我和他的第一張合影。」
 

       尹征把三腳架拿出來支好,相機放在上面,看著他在那裡神色凝重的調整著相機,我不禁有些感概,恩賜有時候並不是你一定能發現的,很多時候就在你身邊,悄聲的靠近。
 

       他趕快跑了過來,伸手摟住我的肩膀。背後是那九龍,陽光照耀著我和他,還有九龍們。我想我的臉上是有一絲帶淚的微笑,一半是為了尹征,一半是為了後面那些我記憶裡,對他們,她們深深的懷念。
 

       「喀嚓。」閃光燈一閃。。尹征收拾好東西走過來,只見他慢慢走過來,轉頭看看我。

       「看到那個白龍的肚子了嗎?上面有一塊木頭,看出來了沒?」

       「啊,這不是琉璃嗎?」

       「是,當年建造的時候,運送來的琉璃構件有一塊不知道怎麼壞了,再做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一位姓馬的工匠,冒著殺頭的危險,用上好的金絲楠木雕了一個龍腹,處理之後非常完美,根本看不出來。皇上賞賜了五百兩銀子,很多年之後。那些工匠們都離世了。才發現這個秘密。好歹都是死,這個算是死裡求生的唯一方式吧。可惜了,這些工匠已經帶著那些高超的手藝,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了。」

       「你好厲害,是哪一個,指給我看看?」

       「諾,那裡。」尹征指給我看。

       「我覺得啊,你就是為了故宮,為了清朝而生的。真的。」

       「是,我是。」他堅定地說。

       「走吧。回家。」

       「嗯。」
 

       尹征開著車我們回家了,我躺在沙發上,看著外面的天空。心情好比那晴朗的天空一樣湛藍的沒有一絲流雲,有些調皮的半倚扭頭看著他。忽然我很想試試他的肩膀,是不是真的每次我叫四爺都會疼。
 

       他在那裡專心的看著那些台灣故宮送來的參展圖樣和一些照片。我悄悄地走過去,在他背後悄悄在耳邊說了一聲。

       「四爺。」他拿著照片的左手一下子就一抖,照片落在書桌上。

       我嚇到了,趕快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尹征在背後說。我只好站在那裡不動。他一隻手伸過來,抓住我的手臂,一拉我就被他拉了過去。

       「膽子真大,妳。」隱隱的有一絲絲惱怒在他的微笑裡。

       「我?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有個外號,驚動你們朝野的外號。拚命十三妹。因為十三爺武功高強,也是一個拚命十三郎。想知道這個外號怎麼來的嗎?」尹征把我拉了坐在他的腿上。

       「一定是和人打架。」

       「你怎麼知道?!」我吃了一驚。

       「就妳那脾氣。我估計啊,妳打架啊,就只會在邊上看著好笑。」尹征認真地說。

       「不和你說了,我下樓做飯,你一會來吃飯。」

       「等等。」

       「詹姆斯一家下周就到北京了,如果有時間我們陪他們逛逛?還有幾個人的。到時候帶著一個公司英文好的人,做現場翻譯。妳就給講講那些故事就好。」

       「看看請假方便不方便了,現在不同過去了。」

       「嗯,其實我是想乘這個機會,把妳介紹給那些人。」

       「我知道的。下去做飯了啊。」

       「嗯。」
 

       尹征在閣樓繼續忙碌,我關上閣樓的門的時候,回頭看見專注的他,心裡對這樣的生活,充滿了憧憬和希望,那種幸福已然悄至了嗎?
 

       下去住所,才想起來要給老嚴電話。於是拿起手機翻出來天洋的短信,找到老嚴的電話給他打過去。

      「嚴大哥,您好。我是張曉啊,那個,那個是尹天洋…」

       「哦,是妳啊。他都和我說了,妳什麼時候有空啊?」

       「我?明天行嗎?週日。」

       「呃,那行,下午吧,妳給我電話,我告訴妳地址。妳一個人來,還是和妳老公一起來啊?」

       「老公?!…」

       「尹征要是有事,來不來沒關係的,妳不接觸他們的,都隔著護欄的。」

       「…哦,好的。地址能發短信給我嗎?」

       「沒問題。」

       「謝謝啊。」

       「客氣啥,自己人。」
 

       放下電話,有些發懵,怎麼對這個「老公」的字眼,有些恍惚。忽然我才發現,在我心裡,他一直是是四爺,是皇上。慢慢地拿著電話走到落地玻璃的陽台那裡,外面晴朗的天空那種深深的藍色,讓我想起躺在那一葉小舟上看到的天空。笑笑,是不是什麼都要試過,才是完整的一生,「老公」,尹征會是一個好老公嗎?

       放下電話,去做飯了。
 

       尹征下來吃過飯,他說他很累,我讓他休息一會,他去睡覺了,習慣晚上工作的人,白天的一個小盹都很養人。我告訴他我出去一下,我不想他累和我一起去,開著車我給老嚴打了電話,他說他到關押莊主和窯哥的地方等我,心情沉重,不知道帶什麼去看望這兩個,生命指日可待的人,他們於我是有恩的人,他們的手,幫我做了杯子,他們的手也沾滿了更多的業障,唏噓之間我感嘆,正邪之間,誰在灰色地帶?
 

       在路上,我去買了四條煙,想到他們都吸煙。到了那裡,失去自由的地方總是給人壓抑和陰森的恐懼,我想到十三,九爺,八爺,十四他們都曾經失去自由的日子,和我獨獨的那七天。
 

       「張曉,妳老公忙那展覽呢?」老嚴已經在那裡等我了。

       「他…他忙…挺累的。」

       「走吧。」他看上去也很沉重。

       「為啥想起來看望這兩人?很熟悉嗎?」老嚴一定很吃驚,因為這兩個人給尹征幾乎帶來滅頂之災。

       「受人之托。」

       「看來妳是一個值得人信任的人,我想到什麼了,妳知道嗎?」老嚴瞇著眼問我。

       「是我的朋友,余菼,是嗎?」

       「是啊,唉。」老嚴長嘆一聲。
 

       他帶著我走進那高高的佈滿電網的高牆,跨過鐵門,我瞬間明白,自由是一種特別柔軟的東西,如水流雲,或者平時你不知道它們的存在,但是一旦堅硬的鐵隔斷了它們,你才會明白。
 

       到了探訪室,老嚴請人檢查了我帶的東西。我坐在那裡和老嚴一起等著,那鋼筋隔離欄背後的那扇小門,「匡噹」門開了。是莊主被帶進來了,頭已經被剃光了,頭皮有些發青,人顯得特別憔悴和無血色,消瘦中能見一種絕望。他看見我眼光有些詫異。他一定沒想到,我會來看望他,我和他們畢竟不熟悉。
 

       「莊主,還記得我嗎?老小的朋友,張曉。」

       「記得,記得。」他還是那種有些書生氣的回答我,慢慢在我們面前那座位坐下。

       「老小,他,因為離開北京很著急,所以,他委託我來看望您和窯哥,您不介意吧?」

       「他上哪裡去了?」

       「他去英國讀書去了。學文物修復。」

       「他生意不要了?!」

       「應該是在做,不過他集中精力去學東西去了,他說非常抱歉,沒能來送您,要我多謝您一直對他的照顧和幫忙。」
 

       莊主看看地板,抬起頭:「難得德懿啊,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啊。」我發現他眼裡有淚光。


       「莊主,我也要謝謝您幫我做的杯子,真的,因為那杯子對我,非常非常重要。謝謝您。」


       剛說完,窯哥也被帶了進來。他和莊主,彼此看了一眼,眼裡是那種兄弟之間的眼神,有內疚,有理解,有無奈。他看著我坐下。眼裡充滿疑問。


       「窯哥,老小讓張小姐來看我們哥倆了。」莊主告訴他。

       「這小子,我還以為他不敢來了呢。」

       「窯哥,他,出國讀書去了,他讓我來看望你們。」我趕快說。

       「老小啊,去學文物修復去了。他看來是真愛上這一行嘍。」莊主有些笑意的看看我,看看窯哥。似乎對德懿表示著最後的讚賞。窯哥也看看莊主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是我給兩位大哥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我把煙一分為二,遞給邊上的獄警,他們接過去看看,從小窗口拿了進去。

       「唉,張小姐,我們都是死囚了,妳還敢來看我們啊?」

       「我,莊主,窯哥,人常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感謝你們能幫我做的杯子,真的。」

       「妳太客氣了。舉手之勞啊。」窯哥看著我。

       「老小有說什麼嗎?」

       「他就說,他送不了你們了,請你們原諒。」我忽然明白,德懿不來,或者是因為不能來,或者是他不忍這樣的見面。

       「沒事,沒事,妳告訴他,我和莊主都謝謝他了,也謝謝妳啊。走到今天,不怪別人,就怪自己太貪。明白已經太晚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者這個時候,做一個聆聽者是最好的方式。
 

       探訪時間很快就到了,我看著他們拿著煙,兩人默默地站起來,給我低頭行禮,我嚇到了,趕快的站起來,給他們鞠躬,論年紀,都是我的長輩的人,於我是有恩的人,對其他人或是罪惡的人。我想,我只能對得住自己的良心,但是前題是不能去傷害他人。
 

       看著他們走到了盡頭的那扇門怦然的關上,這兩個人就這樣要走完一生,福兮禍兮,真是就在人的一念之間…
 

------
 

       詹姆斯一家在美國的家中收拾行李,馬上即將開始的清之夢北京首站巡展,第一次將那麼多精品的清代文物聚集一堂,對於他來說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他連著三站都要參加,一個地方都不想錯過。
 

       「詹姆斯,親愛的。」蘇珊過來問他。

       「已經好了。」他站在家的院子裡,他一隻手抄在褲兜裡,一隻手摟著邊上的妻子,他凝重的神色有些許悠遠。蘇珊也看著雷恩在招呼著一些人在裝東西。
 
       「雷諾和你一起走嗎?」

       「他們明天的飛機。」

       「我覺得,你應該支持征,因為你當年在他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你不是說,他是你見過的當代中國人中,最能讓你感受到那種帝國歷史文明和教養的一個人嗎?」

       「我知道。」

       「媽咪,爹地讓我們走吧。」雷恩進來叫上他們。

       「爹地,你讓我辦的事情,都辦好了。」

       「ok 」
 

       車子馳出兩邊全是樹的安靜的小路,四月的華盛頓是那麼美,如雪的櫻花,一片片在春風中飛揚,落在車的車窗上,哧溜又如精靈一樣飛走了。如花的春季是一種靈魂的釋放的季節。家家戶戶開始準備著清理一冬天的那些用具,開始要把家園變成最美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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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征在下面辦公室和幾個人在商量著,清之夢的最後細節。陶澤說:「尹總,我們這次的展覽,是不是第一次把清代圓明園被擄的那些文物帶回家了啊?」
 

       尹征抬起頭,手杵在桌子上看著場地的分佈圖,他沒有說話,把手裡的鉛筆一扔。「回家?回家?」他低聲地說了兩遍這個詞。低著頭,搖搖,繼續拿起鉛筆在圖紙上標注著什麼。
 

       剛忙完,他抬著咖啡在走到辦公室的窗戶那裡,看著外面明媚的春光,想想初夏就是他幾近三十年的夢想開始的起點,想到張曉,他抬著咖啡喝了一口,濃香之中的甜,澀,苦,或者這就是生活,真正的人生,什麼都有的人生。
 

       他特別安排了開展之前的一個貴賓接待環節就是,想去參觀圓明園。他要那些擄掠者們看見究竟一個萬園之園,如何成為了荒廢的一個遺址?他想帶著張曉一起去看看,但是她最近很忙,還要幫他,天洋行動不便,但是所有人都把精力投放到裡面了。
 

       詹姆斯他們到了上海,過幾天就北上到北京了。
 

       忙完之後,他一個人在閣樓裡,翻看資料,五一應該是沒時間和張曉回去深圳了,門開了,一定是張曉來了。他看著她有些眼睛紅紅的。放下手裡的資料,他走過去關心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心情不是很好。」她把手袋放在沙發上,脫下鞋子。

       「和我說說,是工作的事情嗎?」

       「不是。」

       「是不是想家了,我們抽空回去?」
 

       她搖搖頭,抬起眼睛問尹征。

       「我今天收到一包東西。那天你睡著之後,我去看窯哥和莊主了。他們前幾天已經被執行了死刑。」

       「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妳自己去!」尹征有些怪她。

       「他們給康德懿留下了幾本古本的線裝書,和窯哥,莊主他們這麼多年的製作高仿的心得,修復古瓷的一些失傳的方法的幾大本手札。」

       「哦?」尹征有些吃驚。有些撼動。
 

       張曉拿過手袋,拿出一大包牛皮紙包著的東西,「他們讓我轉交給康德懿。」她開始難過的哭了。

       尹征坐下摟著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五味人生裡,有時候不是只會因自己而體會。

       「妳有他英國地址嗎?」

       「上次來了一個郵件,等我聯繫一下。」

       「把東西郵寄給他吧,可惜了這些手藝了。」尹征說。

       「嗯。」

       「那批莊主和窯哥做的高仿瓷,我不準備處理了,這次展覽,我專門給他們做一個展區吧。寫上他們的名字,好不好?一直留著,等伊皇的博物館建好,放進去吧。唉。人間正道是滄桑啊…」
 

------
 

       英國倫敦某個地下室。
 

       康德懿在辛寰宇的朋友的幫助下,已經註冊了學校,就等秋天可以入學,他在博物館做義工,每天忙著上課,做義工,還要打工,人很瘦。每天在地鐵上都會累得睡著。但是他覺得很充實。他給張曉寫了郵件,前幾天,張曉說已經代他去看了莊主和窯哥,他們已經走了,他們的家人已經把骨灰帶回去安葬了。他們有東西留給他,要把東西郵寄給他,他很奇怪是什麼?
 

       這天,他在地下室看著書,房東進來敲敲門,遞給他一包東西,他很驚奇,看看是張曉的落名,
 

       他撕開落下來兩封信,一封是莊主留給他的。
 

        「老小:
       交往數年,你秉性敦厚仗義,這些東西是我和窯哥畢生心血,聽張小姐說你去海外求學,老祖宗的玩意,洋人是摸不透的,此生遺憾就是所學沒有用到正道了。如今全數交留給你,發揚光大吧。如果有那樣的可能。
       徐百順,姚萬年訣別」
 

       他不知道說什麼,為自己的猶豫沒有去送別他們,還是因為他們最後的傳承?
 

       一個人在地下室,看著那些手繪的圖紙,筆記。
 

       另外一封信是張曉寫的。

       「老小,別來無恙。你拜託我的事情,我都盡力了,窯哥和莊主委託嚴隊長交給我的東西,我把它們郵寄給你。我不知道說什麼,生命的流逝對任何一人來說,都是一件遺憾的事情。或者作為生者,我們能做的只有兩個字,珍惜。你自己一個人在國外,保重自己。期盼你學成歸來那天。祝好。張曉。」
 

       德懿看著那些老式筆記本裡面的手繪圖案,數字,一頁頁,那些修補瓷器的方法,瓷器的驗看秘笈,他不知道莊主和窯哥。為什麼留給自己如此珍貴的東西?一下子覺得肩膀上很重很重。淚水奪眶而出,是為自己嗎?為他們嗎?還是為了自己以為已經忘卻的愛情?
 
步步今生-31傳承t  
 
       他在大英博物館做義工,他在那裡幫著抬著一箱子展覽的資料,打掃倉庫,他不怕,因為他有時間就回去做筆記,抄寫那些中國展區的文物資料。到他的休息時間裡,他很快吃完東西。到了中國展區裡面,他看著滄桑的黃色述說著無盡的千年,終於明白自己該做什麼。那敦煌絹畫上那白象坐騎上的普賢菩薩,依舊是千年不變的寧和俯看著,德懿周圍的各個種族遊人,也看著德懿。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畫。一個高跟鞋的女子在他身後,慢慢走近他,在他身後不遠處停下來,也靜靜地看著白象上的佛。「普賢為菩薩摩訶薩提出十忍,若得此十忍,即能於一切佛法無礙無盡。」
 
 
       德懿轉頭一看笑了。

       「是哪十忍?」

       「改天送你一本《華嚴經》?」

       「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好幾天了。走吧,請你吃飯。」

       「不行,還要幹活。」

       「沒事我等你,我好久沒來了,慢慢看看。」

       「好。」
 

       四月的倫敦還在很冷,不過博物館裡很溫暖,很溫暖。遊人們驚嘆在人類文明的集萃中,而每個人只能沉浸在自己的靈魂裡,只有你在遊走的路上,看見光明,你或者會駐足而歇,你或者會繼續前行,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間而已……




     

為龍-河圖

手心上 亙古的月光
那道傷 一笑而過的蒼涼
翹首覲向 你佇立一方
是你生而為龍的.狷狂
謹記你的姓名是炎黃

烽燧上 戰地的殘陽
斷刃旁 歲月悄然的流淌
十二章紋 你遙祭四望
血脈奔騰的黃河長江
是你與生俱來的張揚

風雨打盡紅墻和綠瓦
丹青留下明日的黃花
漢字里墨香溫存的一筆一劃
世代傳承的表達
盛衰榮辱斑駁了臉頰
千載過后洗凈了鉛華
一直堅守的土壤在你腳下
至死不渝.的回答

烽燧上 戰地的殘陽
斷刃旁 歲月悄然的流淌
十二章紋 你遙祭四望
血脈奔騰的黃河長江
是你與生俱來的張揚

風雨打盡紅墻和綠瓦
丹青留下明日的黃花
漢字里墨香溫存的一筆一劃
世代傳承的表達

盛衰榮辱斑駁了臉頰
千載過后洗凈了鉛華
一直堅守的土壤在你腳下
至死不渝.的回答

風雨打盡紅墻和綠瓦
丹青留下明日的黃花 .
漢字里墨香溫存的一筆一劃
世代傳承的表達

盛衰榮辱斑駁了臉頰
千載過后洗凈了鉛華.
一直堅守的土壤在你腳下
至死不渝.的回答

藏心上 亙古的月光
懷中殤 不再回眸的蒼涼
翹首覲向 你佇立此方
謹記生而為龍的模樣
謹記我的姓名是炎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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