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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迷糊糊地醒來,嘴裡好乾啊。昏暗的房間裡沒有人,坐起來,這是在哪裡?眼裡很模糊,有人開門了。嚇了我一跳,我不是和尹天洋喝酒嗎?這是哪裡?輕輕的走進來一個人,只看得清影子。怎麼看著有些好像四爺,我在哪裡?做夢嗎?  


      
「醒了,別動。」


       這個人把一杯水放在我的嘴邊,扶著我,我大口大口的喝水,甜啊…  


       心想難怪人常說,人生四大喜事,「金鎊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酒後逢甘霖」。

       「怎麼一個人喝那麼多酒?」聲音裡是嗔怒,責備。

       「我在哪?你是尹天洋嗎?」

       「是我。」那聲音拉的有些長而有力。然後緩緩的走過去,啪的,擰亮了檯燈。

       「啊!尹征!」酒一下醒了大半。 

       心想:「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會穿越上癮了吧?!都已經變茅山道士了?!!!」

       「我不是和那誰尹天洋…尹天洋…尹…」

       「難道他們…?」

       「你和尹天洋是什麼關係?」他走過來,坐在床邊,把眼鏡遞給我,面容都是責備和不開心,我趕快戴上,視線清楚了。  

       「他是誰?他是我弟弟」。  


       腦袋轟了一下…沒有回過神來…有些恍惚…  


       忽然想起要給他圖樣,「你見到我的手袋了嗎?」

       「我去給妳拿。」他走出去把手袋提了進來。

       我把圖樣從包裡拿出來遞給他:「沒耽誤你的事吧」,他接過去看都沒看,往一邊一放,就一直看著我,盯著我看,讓我有些背寒。  


       忽然他一下子握著我的右手,盯著我的眼睛,「為什麼把妳的心鎖的那麼嚴實?看我能不能找到鑰匙。」我把眼光移開,然後坦然而淒冷的看著他:「我沒有心。」然後想把手抽出來,使勁但是沒用,他力氣更大。  


       「放開我。」我有些生氣了,他還是不依不饒地看著我,「答應以後不這樣喝酒,我就放開。」想了半天,說:「試試看」。他不放。我只好說:「好。」,他放開了。

       他問,「餓嗎?」我悻悻的說:「嗯…」  


       他歎了口氣,出去給我倒了一杯牛奶,烤了一片吐司,上面抹了黃油,好香哦,幾下就吃完了。


       他在一旁看著我吃完,然後告訴我,「洗手間裡面有新的毛巾牙刷,還有一套新睡衣。妳先睡吧,我要幹活。」說完就出去幹活了。  


       我倒頭在床上,清醒而空白的看著天花板。問自己:「張曉啊張曉…妳到底是怎麼了啊?」  


       出去準備洗澡,發現他已經不在屋子裡。應該在閣樓幹活,我去洗澡,好舒服啊。  


       他真很細心,那些衣服應該是新買的,包裝和標籤都在上面。心裡想起四爺也曾經徹夜自己親躬天子之尊貴,夜裡照顧我,這些點滴,為什麼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明白呢?我忽然明白,死過一次的人,為什麼很多人會看得很開,對幸福的要求很低很低,應該我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但是我現在明白有什麼意義呢?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如此決絕離他而去,想是那高高的皇權,讓他變得冷酷了, 陌生了,冷血了,那是皇帝,不是我愛的四爺了吧?做了皇帝就是鐵石心腸了,就連臨死都不來見的面,冰塊臉啊冰塊臉,終於變成冰塊心了…唉…  


       還是去睡覺吧…明天明天我還要去看我的小媳婦結婚呢…  


       回家嗎?這黑燈瞎火的。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早餐已經做好了,他在那裡看電視,應該才洗完澡,頭髮是濕漉漉的,在拿著一個麵包吃。  


       「早」。

       「早」。桌上是我的早餐,餓了,吃飯。

       「圖樣昨晚我看了,很好。有的細節我做主修改了。」

       「你?!」心裡想,:「太霸道了吧。」

       「我的美術功底妳放心。今天我送妳回家。」

       「你不加班嗎?」

       「擔心妳爛醉街頭。」

       「我,我中午要去參加我媳婦的婚禮。」

       「嗯?」他表情很詫異。

       「哦,是我原來單位的同事,要結婚了,是個男的。」只見他又抬眼看看我。

       「他叫龔習,我們經常叫他小習,當然最後呢,他就變成了小媳婦。」,說完我喝一大口果汁,看看他,忽然之間我恍惚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東西,是什麼,我說不上來,但是我曾經經歷過,卻很遙遠的感覺,我想那是我和四爺短暫的幸福的那段時光,應該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妳再歇息一會吧,我下去幹活,書房裡有很多書,中午我送妳去婚宴。」說完, 他拿著文件就走了。   



       我一個人就在那看電視,無聊就去找書來看。一直在那裡熬啊,終於中午了,換好衣服。他才回來,手裡拿著一摞圖樣,遞給我,我一看,是十二月花卉杯子的新圖樣,因為我沒有設計成單獨的杯子,既然是給外國人用的,特別的我加了把手,配上茶碟,很符合鬼佬的風格,但是尹征修改地非常細膩,彩打出來的效果特別漂亮。

       「明天我就發往法國。關於生產商,妳有什麼意見嗎?」

       「我不知道的。」

       「那妳送我的杯子哪裡做的?」

       「這個不能說。」他愣住了…  

       「我自己去婚禮了。不要你送。」說完,拿著包,「謝謝你的照顧,給你添麻煩了。」


       他一個人在那裡,目送我走了,告訴自己,不能在這裡再呆,再來了。  



       自己開車到了婚宴的地方,我很詫異的看到了康德懿!老小,一身西裝革履的在那裡做幫忙。


       開始我還以為是伴郎呢。他一看見我就說,「妳怎麼也在這?」

       「你怎麼認識我小媳婦的?」

       「誰是妳小媳婦?」

       「新郎啊!」

       「噓…妳小聲點,人家老婆在邊上,妳想人都知道新郎一直都是妳的小媳婦啊?妳先進去吧。一會我找妳去」。老小拉著我悄悄地說。  


       把紅包遞給龔習,那新娘子化妝化的真好看,嘴唇有些薄,美眸勾人,想來小媳婦不做氣管炎也不行的了。又看見幾個來的同事向我招手,我就進去參加婚宴了。    


       裡面真是人聲鼎沸哦,我被安排在和老闆,Scott在一起坐,老闆也帶來他的夫人的,他夫人吃長素的,皮膚很白,整天唸經禮佛的人,見過幾次。很喜歡和我們聊天的。    


       司儀上去宣佈婚禮開始了,當然也是吃喝開始。一大通字典上抄來的話和祝福語。然後我看見了康德嗣在另外一圍坐著,貌似那是主賓的位置,好像龔習的父母和新娘子一家都在那邊。康德嗣怎麼也來了?他們是親戚?  


       康德嗣也看見我了,很謙和的和我招了一下手點點頭。

       老闆問我「張曉,妳認識他?」

       「是啊,一個朋友的哥哥」,老闆沒有說什麼。

       我看見邊上坐著的應該是康德嗣的老婆了。只見老小過去在他哥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他跑過來我這邊,「走吧,過去和我坐一塊。」


       「算了吧,我老闆他們都在。」

       「對了,你怎麼也來了?」

       「新娘子是我嫂子的妹妹啊」

       「哦,原來如此。」

       「好吧,吃完了我來找妳啊,別走啊,等我啊。」老小又匆匆的跑了。  


       看他忙碌著在指揮著那些人,遠遠的我在嘈雜的音樂裡,心裡想起十四舞劍的那天,他的福晉彈琴,他在亭子裡舞劍。一個悲情的英雄。  

       「曉曉啊…」老闆的太太叫我。她一向很喜歡我。

       「哎,師母。」看到她茶杯裡沒茶了,我找到茶壺給她加了一些水。她慈愛地說,「上次妳車禍,身體恢復的怎麼樣啊?」

       「托您的福,挺好的。」,她悄悄地和我說:「妳們公司的事啊,他和我說了。妳別擔心啊。」

       「嗯」我點點頭。  


       忽然想到她是參禪禮佛的,我就想問問她,那天潭柘寺裡的那三點水何解?

       「師母啊,想請教您一個事情。我那天有個事情去寺廟上求,大師就給我寫了一個三點水的水字旁。怎麼想都想不透?想請教您一下」

       「哦,有這樣的事情?」

       「是啊。」

       「我修為不夠,但是想來大師是在告訴妳,妳要找的事情,和水,水字旁有關。」

       「沒關係的,謝謝您啊」

       「阿彌陀佛」。

       「來吃飯吧」說完我用單獨的筷子給她夾了一些素菜,她吃的是專門的素餐。  


       我們吃葷的。Scott來了一會就居然轉去給康德嗣他們敬酒去了。真是活絡啊…


       不免笑笑,『天下熙熙為利而來,天下攘攘為利而往』,誰說不是呢?  


       低下頭吃飯。感覺手機有震動,拿出來一看「曉,不喝酒。尹征」,這個世界,如果有人牽掛或者牽掛著別人,是不是真是一種幸福。「謝謝。」我按了兩個字,發出去了。    


       這是龔習的婚宴,熱鬧而充滿祝福的婚禮,中國人的最浪漫的愛情情結是什麼?


       想必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白髮偕老,要麼以一種水滴石穿的韌性或者是梁祝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來襯托,我們文化含蓄的美所在裡面的意境吧。  


       抬著茶杯,慢慢喝一口,清淡中,回味而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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