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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北京回到深圳好幾個星期了,心情從最開始的沉寂死灰,慢慢開始恢復平靜。
 

       家裡爸爸媽媽高興壞了,難得我回家,天天好吃的做給我,吃在南方,北京真是沒什麼好吃的,媽媽總是看著我說,「嗯,胖點了,胖點了」。嫂子溫婉的說:「媽,再吃曉曉要減肥了…」

       哥哥倒是在邊上怪笑:「妳們這些女的,就是饞,邊吃,還邊要減肥,浪費啊浪費」。

       嫂子撒嬌地說:「你少來啊…」。
 

       看著她和哥哥幸福的樣子,我忽然明白我為什麼不願意回家了,以前我和他們一起瘋,一起鬧,那是因為我心裡只有我自己,而現在我心裡滿滿的是他,他們。
 

       這一刻在腦海裡的人變得有些重疊,模糊。如果對他們傾訴,想來後果就是他們崩潰,我自己最後也崩潰,與其這樣讓他們也不開心,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受著,好過他們和我一起。
 

       「想什麼呢?曉曉…喂,想什麼哪?」媽媽推推我。

       「哦,沒什麼。」回過神來。

       「媽,我想去小梅沙玩。」

       「嗯,那叫妳哥,妳嫂子陪妳去?」

       「不嘛,我想自己去歇息幾天,反正嫂子他們要上班。」和我媽撒嬌一定行,

       「隨妳吧…」我媽和我爸都答應了,難得我回來一趟,他們高興都來不及。
 

       開著我哥那輛帕薩特,收拾好了東西,反正離市區就三十公里左右,開快點就到了。那車裡我哥的CD一大堆,我隨便抽了一張放進去,深圳的夏天很熱,我就穿了一個小吊帶,短褲,都熱的不行,隨便抓了一件白色的麻織襯衫,因為怕晚上冷。
 

       這樣的天氣不開空調那是會死人的,冷冷的風吹著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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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尹征已經在北京國際機場,他懷裡有那張辛寰宇給的紙,就好似一個符咒一樣的在他心上,飛機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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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著車,歌曲在慢慢的響起,路上的風景在我的車外陪著音樂流過,那海岸線就在我的邊上,墨鏡裡的海洋無邊無際…
 

       「I should have known all along,there was something wrong ,i just never read between the lines, then i woke up one day and found you on your way, leaving nothing but my heart behind what can i do to make it up to you ,promises don't come easy 」
 

       (我早應該明白所有的孤獨 ,來自我們之間的一些錯誤,從未讀懂我們之間的距離 ,沉睡中我有天突然醒悟,發現你已經踏上你的征途 ,什麼也未留下而我心如故  哦~我要怎麼做才能喚醒你,諾言來之不易!)
 
 
       如此的歌詞,讓我不再能壓抑自己的心情,悲慼中滿含著對他的所有的懷念。
 

       可是---那個人,真正的站在我的面前的時候,第一次明白,靈魂裡面的深深印記是永遠不可磨滅的。但是他已經不再記得我,記得我們之間的所有,真是從來沒有讀懂過我們之間的距離吧。
 

       一個人要做到忘記過去的,珍惜現有的,多難啊,難怪我那日無法回答那個問題。
 

       「忘掉過去的,珍惜擁有的」,忘記多麼難,那就靜靜的任由時光磨滅吧,雖然那是一種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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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征在飛機上,拿出那個木蘭墜子在手心裡看,舷窗外面的陽光俯瞰那旖旎的雲彩,照耀著那玉是那麼溫潤柔和。他緊緊的用手握住了玉墜在手心裡,玉有些冷,他用手心一直握著,要把它溫暖了。
 

       他只有兩天時間,聽證會出乎意料的是,大家都通過了。接下來就是投標了。他只有四十八小時。非常疲倦地靠著就睡著了,那玉墜的紅繩子緊緊的纏繞在他的手腕,牽掛著他手心裡的木蘭墜子。
 

       他夢見自己在往什麼東西上輕輕的扎進去一個好像髮夾的東西…
 

       他看不清,使勁的想看清楚,還是沒辦法,他越是想看清,越是看不清…

      
       一掙扎,結果醒了…
 

       打了一個哈欠…


       沒一會,傳來了飛機要降落的提示。
 

       尹征收拾好東西,小心的把木蘭墜子放進背包。背著他的背包,一件黃色T恤衫,一條灰白的牛仔褲,戴上墨鏡,走出飛機場,他打開手機,因為那個號碼他已經輸進了手機裡面。
 
 
步步今生-12小梅沙t     


       我在小梅沙找了一個臨海的露台,在躺椅上躺著。太陽傘下把鞋子脫了,光了腳在那裡,誰也不想去想,閉著眼睛,且聽風吟,且聽鷗鳴…
 

       手機響了。「喂…」「喂…」半天才有一個聲音響起:「妳在哪?」我好詫異!尹征,他居然?!怎麼會有我深圳的號碼?!
 

       腦子裡飛快的轉,但是沒有答案。冷靜下來:「我不在北京」。

       「我知道。在深圳。妳在哪?」

       「…海邊..」。

       「在-哪-?」

       「小梅沙。」剛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一時間腦子裡有些蒙,果真是「他」,點點滴滴的如此相似的一樣。
 

       於我,他又是誰呢?是,他又能是誰?這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他?滿心疑惑裡面,我成了那只好奇的小貓。
 

       轉頭看著日光下蔚藍的海,帆影如星灑落,光如珠貝閃爍…
 

       尹征在出租車上,車窗外有著那帶著些許野性的海風味道,他帶著墨鏡,舉著相機在抓拍。司機說:「先生,你好厲害哦,這個相機應該很好吧,車速很快的啦。都可以照的嗎?」他笑笑沒說話,繼續按動快門。
 

       到了小梅沙,諾大一個海場,他站在那裡,人海茫茫,碧海茫茫,他想試試能不能找到,他怕她再次逃了…所以,電話他沒再打,她應該在靠海的地方,因為電話裡,聽見那很近的海浪聲…
 

       我抬起一杯冰水,慢慢的喝下一口,頓覺天羅地網何處可逃,忽然和被困在紫禁城的感覺一樣,問自己:「我那時候,是想逃離的是紫禁城裡的他,還是那種皇權的殘忍桎梏?」
 

       那…這次,那我試試就不逃吧…安之…安之…靠在那裡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睡著了…
 

       有一隻手在輕輕撫摸我的額頭,我一驚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那黃色在陽光下有些刺眼,炫目的很…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在夢裡,看見明黃色的綢緞的顏色…
 

       「跑這裡來了?」他站在我躺椅邊上,提著背包,帶著墨鏡…


       陽光下的黃色,讓我想起最後在我心中那一抹明黃色的小小的身影…
 

       我沒有說話。半天才說:「回來靜靜。」

       「那為啥停機?」

       「…」

       「妳就那麼怕我?」

       「…算是有點…」心裡想「是,你是那『皇上』…我害怕」。

       「嗯,那我以後就讓妳再多怕我一點,以後就不敢跑了。」
 

       我想我是有些哀怨的看著他的,不過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眼睛。所以我看不見他,而他卻是早看不到我的了。


       「我口渴。找水喝去。」想起那日抓住我的手,那曲欄深處,有個人找水喝的模樣,不過這次我和過去一樣,想起來就笑了,因為想起那些鹽巴…


       自己在那裡笑了起來,暗自笑了起來…

       他抬著一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半瓶。

       他看看四周,「這裡很清淨。」
 

       我不說話,就這樣看著這個人。心底苦澀中的看這個人…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看來妳是怕水了,走吧。」

       「去哪?」

       「我餓。」他很無辜的看著我,輕輕的歎口氣。

       「那走吧。」
 

       我知道,很多事情,是我知道誰都不知道的原委,這不是這個人,這個叫尹征的人的錯。拿了包,剛轉身,見到他手裡揚起一樣東西,撲通一下從他手心裡墜落,我幾乎要喊出來,但是我忍住了。
 

       天哪!那是我的木蘭墜子,一種失而復得的複雜心情,不僅是為了墜子,但是我沒有那種歡喜,沒有那種飛揚的歡喜…
 

       他走過來,把紅繩用手環開,套在我脖子上。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下次可得收好了哦。」,然後拉著我手,「走吧。」,我有些被他拖著,走在沙灘上。走了一小段路,我還是把手從他的手裡輕輕的脫開了…
 

       那深藍的海面上,寸寸陽光照耀著它的深邃,但是浮起在陽光裡的,卻如夢幻的光澤。看著真實,又看著迷幻,忽閃忽閃的讓人無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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