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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北京郊外的馬場,三月的北京春色尚淺,不過一點也沒掩飾住那春的腳步。出芽的樹枝,總是給人一種希望,四季如是人生,年年歲歲不都是如此嗎?  


       我坐在那裡,帶著墨鏡看著寬闊的草地,上面有先來的同事已經在騎馬了,看著那些女同事大呼小叫的樣子,男人們在那裡英雄救美,我想起了那馬上得天下的天子,那些皇子,敏敏,我的那個姐姐。他們的那些騎術在我看來,今天的都得靠邊。  


       公司好多人都在那裡興奮的看著那些馴馬師把馬匹牽過來,他們在分配著馬匹,看著她們興奮啊,讓我想起我開始學騎馬時候的激動,我笑了。  


       老闆和龔習一起走過來了,龔習悄悄地問我:

       「妳不騎馬嗎?」

       我說:「我不會」。

       「對了,張姐,我要結婚了。」

       「啊!?有你的啊…保密工作不錯啊。」

       「哎呀,我怎麼活啊…我的小媳婦要嫁人啦…」說著我故意假作苦天喊地狀。  


       大家呼啦一下子圍擁上來。

       「哎呀,小媳婦要結婚啦…」

       「什麼時間啊?」

       「請帖呢,請帖呢?」他一下子不好意思了。

       「我老婆說了,下周讓我帶去辦公室給你們。」「哈哈哈,這還沒娶呢,就整個一個氣管炎了啊…」  


       老闆把龔習叫過去,「啊,小媳婦也要嫁人了啊,明天去財務領結婚大紅包啊。」老闆真是好人的,雖說在商言商,也難免奸詐凶狠,但是對員工,真是沒話說的。  



       回到現實社會不知道任何人的結局,我似乎更加能夠隨心隨性的看待週遭所有了。  


       終於在現在明白。人入棋局,必為棋子,誰都無法逃脫…  


       其他的人七七八八都去騎馬了,我和老闆在那裡坐這看他們。  


       老闆說:「龔習啊,你去給我們抬幾杯咖啡過來。」

       龔習被他支走了。「張曉,晚上我們一起喝咖啡啊。」我知道,老闆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我說,「好的,幾點?」

       「聚餐完了吧,妳在咖啡廳等我。」

       「嗯」。公司這次包了這裡的酒店,大家住一個週末,時間應該還是寬裕的。  


       看似寧和的一幅幅景象,下面卻是暗流湧動。我遠遠看著那草場,寬闊,春風吹面而來,還是有些許的寒意…  



       遠遠的看著Scott來了,好奇怪,這個平時裡如此囂張跋扈的人,這個平時精力特別旺盛的人,今天卻顯得有些倦容,銷售部好幾個銷售就曾經和我抱怨,和他搭檔就和魔鬼在一起一樣,他工作能力真是厲害的,業績提升,數字說話上從來不馬虎,不過那些辦法也是勝過常人的,就是他特別情緒化。這對於商場上的人來說,是致命傷。而且他手太黑,很多事情幾乎不留餘地。好幾個銷售離職的時候,都說以後有機會,要找他玩命。



       「老闆,早啊。」老闆臉色不溫不火地說:「早。」 

       「張總監,妳也不騎馬?怎麼不敢上馬啊?」他調侃著我,心裡看著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還是忍住了。笑瞇瞇地說,「不行啊,膽子小。」  



       手機響了…

       「喂。」

       「喂,張曉,我是尹征,我回來了。」好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應該是從美國回來了。

       「順利嗎?」

       「…嗯…」

       「今天有空嗎?」

       「我…今天不行,我在郊外馬場。公司Team building,明天才回去」。

       「那我明天去妳那裡。」

       「好吧。」


       他回來了。放下電話,心裡有些迷離的繼續看著他們騎馬,老闆也耐不住幾個屬下的攛掇,去試著騎馬了。  



       我一個人在那裡靜靜的喝著咖啡,有些涼把披肩裹得緊緊的,背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張總監。問妳個事情?」。

      
       慢慢回頭一看,是Scott,他抬著一瓶啤酒拉開椅子坐下,「余菼哪裡得罪妳了?妳非得把她逼走?」我冷冷的看看他,喝了口咖啡沒有說話,他拍了一下桌子,「妳別把事情做絕了。」  


       我懶得和他細說,想必他一定沒有找到余菼。

       「Scott ,我只和你說一句,余菼是自己想離開的。」

       「妳?!妳不就是看她和我在一起,妳遷怒於她嗎?她一個小小的助理,能礙著妳什麼事情啦,啊。妳非得讓她沒有活路。」邊上回來的同事,都聽見他大聲的呵斥我。  


       我抬起咖啡,憤然一下,把他澆了渾身上下都是,他愣住了,跳起來就要打我,邊上的人拉著他,我說:「別攔著他,放開他…」。  


       大家嚇壞了,這公司兩個高層鬧成這樣,一幫人拉著勸著把他拉走了,一幫人拉著我,把我送回了房間。  



       一個人在房間裡困死了,上好鬧鐘,我倒頭就睡,關上窗簾。一片白天裡的黑夜。那木蘭墜子,就輕輕滑落在我的臉龐,溫暖的陪著我,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它都靜靜的陪著我,在我心上…  


       叮叮…房間電話響了,迷迷糊糊的拿起來。「張總,吃晚飯了。」Grace是個很適合做助理的女孩子。我起來洗澡,吹頭髮,化妝,精神百倍的去和他們吃飯。  


       寬大的餐廳裡,公司裡七七八八坐了很多人了,進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遍,Scott和老闆一桌,老闆邊上還有個座位,龔習在向我招手,我穿著那身合身的深紫色長裙過去,落落大方的給大家打招呼,也包括Scott ,微笑地看著他,似乎我已經忘記了下午那些不愉快的所有,心裡為余菼恨得想把他掐了吃了,可惜我現在是回族…哼…  



       我現在經常會不自覺的買很多紫色的衣服,幾次參加我的同學聚會,他們就譏笑我,把自己弄得和一顆葡萄一樣。其實他們哪裡懂我,就算看著那顏色,我都會感覺我自己還有著幸福,因為我已經無法找到,所有的思念都只能在回憶裡,在那些物品裡甚至是在顏色裡,味道裡…  



       飯局上無外乎是感謝,多多關照,順便發發獎金,強調團隊合作,部門之間互相追捧一下。我還是一樣,敬酒一圈然後自己坐下來,慢慢吃,那些菜可是好東西。不能浪費了。龔習悄悄的在我耳朵邊上說:「聽說妳今天和Scott打起來了?」「沒事」,說著吃了口菜,想起我和十爺了,第一次和他吃飯,我瞪眼嚇唬他,想到他們都離開我了,不禁更加傷感如此熱鬧的場合,我卻滿心心事重重,卻無人可訴。  


       老闆站起來抬著酒杯,招呼大家靜靜。  


       「今天我宣佈一個消息啊。公司董事會決定任命Scott擔任公司副總經理。大家恭喜。」說完,我愣了一下,但是迅速地抬起了酒杯。準備給他敬酒,難怪老闆要帶我,估計這次留給Scott的就是一個空殼了。  


       這頓飯吃得有些索然,難怪他今天如此猖狂。想想也正常,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兩個小時後,我在酒店的咖啡廳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點了一杯冰水等著老闆,順便把電腦帶著在查看郵件。  


       手機響了,是余菼,心想:「嗯,這麼晚了,怎麼她還不睡?」

       「喂,張姐。Scott派人去我們家裡了,我父母只是知道我在北京,但是不知道我工作的地方,他讓人給家裡留了錢。我。妳別告訴他我在哪裡啊。」

       「我知道了。放心吧。好好休息,很晚了。」放了電話,我心裡對她真是複雜,同為同事她是很好的,同為女人,她是值得敬佩還是鄙視,感觸太複雜。  



       人性真是沒有黑白,總是那不同灰階的灰色,我開始理解四爺他為什麼要對那些觸動他利益的人,包括他愛的人,決不手軟。因為那就是事實。  



       老闆來了,看上去並不是特別不開心,但是就憑他多年的商海打拼,這事應該是他早就知道了。「張曉啊。我也不和妳繞彎子了,公司這邊我打算全身而退了。現在妳也看到了,另外一個大公司想請我過去,最遲年底,妳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說實話,這個公司我呆了很久。但是人挪活,樹挪死,現在和Scott的關係,我想了想。堅定的說:「我願意。」。  


       「好,妳下周開始申請把帶薪年假休了,隨時和我保持聯繫。等我通知。」說完老闆就走了。我一個人在那裡發愣了半天,平時要是聽到這話,估計笑死了,可是現在卻笑都沒法笑…


       一個人在咖啡廳呆了會,回去休息了…  


       棋局已然開始,Scott 佔了一個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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