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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我心中漫長如百年,一一在那些過去的映畫中流到現在,在我面前的這個人。終於在這不緊不慢之間來到我面前,回想所有認識的開始的開始,和現在四目對望的重逢。
 

       語言顯得是那麼無力,我知道,他是我生命的那個啟迪者,愛的復甦人,我是他的愛的復甦人嗎?
 

       我抬著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龐,眼裡是憂傷喜悅的渴望。
 
       「你還好嗎?」他抬起手握住我的手。

       「我很好,妳好嗎?」
 
       點點頭,在淚花中欣喜的告訴他:「嗯,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他慢慢地將臉靠近我,我能體會到那沉沉的呼吸裡的渴望,心在找它的方向,他輕輕吻住了我,這次,是在離開紫禁城後的三百年後,是我第一次敞開心扉再次和他靈魂的深深擁吻。
 

       眩暈,窒息,欣喜,淚水流進嘴裡,鹹鹹的……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怎麼知道的?」我欣喜的看著他的眼睛。

       「告訴我,那個首飾是什麼?」他似乎心裡有無數的問題等我回答,我撫摸著他的臉龐,他用拇指給我擦去我眼角滑落的淚。
 

       一下子兩人同時在問對方,這才發現,兩人已經站立了很久,尹征拉著我的手坐下,他依然雙手環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
 

       「故事很長,故事很長…容我慢慢告訴妳。我只知道我是他,只記得妳的眼睛,只記得為妳摘過梅花…」,尹征的口氣裡,有些許的遺憾和落寞。


       我頭靠著他的肩膀,「那重要嗎?哪怕是一點,也就足夠了。」

       他緊緊的摟住了我:「…妳應該是那個唯一能解開我心障的人…」
 

       我太好奇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還是夢幻。
 

       「發生了什麼?能告訴我嗎?」我看著他。殷切的希望著。。。

       「妳先告訴我那個首飾是什麼?」尹征眼神篤定的看著我,我輕輕的拉開衣領,從裡面輕輕的拉出紅繩,從脖子上取下那個木蘭墜子,遞給他。
 

       尹征接過來,放在手心看著,那陳舊的銀在灰黑中彷彿述說著輪迴裡的黑暗和迷惘,那潔白溫潤的白玉就像輪迴的心裡執著的愛戀,把木蘭墜子放在他的唇邊吻了一下,再次拉開紅繩,把它掛在我的脖子上,「來,再給妳戴上。」他說。
 

       他,再一次給我戴上這個木蘭墜子,讓我想起在長廊那裡,他第一次給我插上簪子的樣子。
 

       我就這樣看著他,他也看著我,然後他用額頭抵住我的額頭,閉著眼睛,緊緊的摟住了我。就這樣靜靜的閉著眼睛,靜靜的和他相擁,他的手握著我的手,溫暖而有力,那種溫暖在將我心中的那些陰霾一點點驅趕…
 

       「你還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問他。
 
       他閉著眼睛。「我記得,妳問過我,信不信穿越,我記得我告訴妳的是,信。妳又問我,信不信輪迴,我說不信。但是,現在我真正的相信了。」
 

       沒有說話,我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他抬起手看看錶,問我:「去我那裡,好嗎?」

      「嗯。」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話要和我說。

       換好衣服,我和他一起下樓了。

       那個保安笑瞇瞇的看著我們說:「喲,小兩口出去呢。」
 

       我有些惱看著這個多事的彌勒佛一樣笑瞇瞇的保安。

       尹征看看我,看看保安。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但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摟著張曉走出大廳。
 

       靈魂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哪怕是一點點感覺的改變,就會讓你變成,好比在結晶點的溶液一樣,只要一點點晶種,你就會嘩啦一下子凝結所有的情感,在生命的聖盃中,看著它們凝結成晶瑩的東西,其實,那個晶種就是「情感」,就是「真愛」。
 

       來到了尹征家裡,他說:「妳等我一下,我上去閣樓拿樣東西。」他一直拉著我的手,我說:「我和你一起去。」
 

       他轉回頭看看我,笑著說:「現在捨不得我了?」我臉有些紅,看著他,沒有說話。上了閣樓,從他的書桌的抽屜裡,他拿出一張信箋遞給我,也有些迷惑,為什麼不願意和他分開,哪怕是一分鐘…
 

       他問我:「妳能看出這個信箋裡,這首詩的所有嗎?」

       「誰寫的?」我心裡很奇怪。

       「白玉落案殘,

          伊人立橋止,
 
          百年閒塵靜,

          寸寸山山裡。

          后羿滅龍具,

          無盡如萬里。

          獨剩一輪日,
 
          明如第一帝。」
 

       「妳還記得…我曾經問過妳這幾個字謎嗎?…還記得嗎?」尹征問我。

       細細看過之後,發現是的,他曾經給我猜過其中的頭三句。
 

       「還記得陸業羲嗎?就是在辛寰宇家裡吃飯見過的那位?」

       「有點印象,怎麼了?」

       「他那天和我下棋,而且我並沒告訴他我會下棋,而且非常奇怪的事情是,他就贏了我半目。還特別的給了我他的名片,似乎知道我後來會去找他。」
 

       心裡想,這也太邪乎了…「那…後來呢?」
 
 
       尹征點燃一支煙,走到窗戶那裡,沒看著我,而是眺望著黃昏的窗外,我在沙發上看著那張信箋。
 
       「我去找他,給了他我的生辰八字,他說了一番讓我開始也不信的話,他說我,面相不凡。如若不是因為牽絆之事,想必最少應是將相之才,還說我口角龍紋,」
 

       心裡詫異了,原來陸業羲是這樣的一個神人啊。「那後來呢?」

       「我後來再去找他,因為還欠他吃一頓飯,但是他已經離世了。」。

       「什麼?!」我真是太吃驚了。

       細細地看著這張信箋,我一句句的讀。
 

       「而且他最後似乎知道我會再去的,讓他的徒弟告訴我,那杯酒他是願意喝的,我真是太內疚了。」

       「那你怎麼知道和我有關呢?」我更加好奇。
 

       「因為…因為你喝酒…然後…」他有些責怪的眼神微笑的看著我…

       「啊,我說了什麼?!」心裡真是吃驚,原來他很早就知道了…

       「沒有什麼了…一堆胡話…」他笑笑,走過來和我坐在沙發上。                             
 

       「后羿滅龍具,無盡如萬里。獨剩一輪日,明如第一帝。」沒錯,這是我的名字的字謎,但是整個謎面上面,讓我第一反應想到的卻是「九王奪嫡」,抬起眼睛看看已經是尹征的他,他已經忘記了很多很多,我應該告訴他嗎?
 

       「獨剩一輪日,明如第一帝。」難道是在暗指說,雍正即位後所有的表現的一種肯定。這個人居然如此高深?!

       「他還說了什麼嗎?」我問尹征。
 
       尹征仔細的想想:「當日說謝謝他,他說世間的事情,一個謝字太薄太薄。」
 

       我再細細看那前四句。「白玉落案殘,伊人立橋止。百年閒塵靜,寸寸山山裡。」

       記得我猜出來後面三句的,第一句難道是「皇」,啊!

       「那你猜出了,所有的嗎?」我著急的問尹征。

       「我猜出來了,皇上去尋尋張曉。」


       「什麼?!這個陸業羲知道你是皇上!!」。誰會知道,他是皇上,而且知道「九龍奪嫡」,如此玄學高人,難道真是人家說的通曉玄學,看透自己前身後世的人嗎?
 

       「那酒他是願意喝的…那酒他是願意喝的…」忽然,我想到一個人,像被雷擊中一樣,陸業羲或者真是他?他並沒有怨恨胤禛賜死他,而是在字謎裡,依然稱呼他是--皇上…我眼裡的開始有了眼淚…那個老人…
 

       尹征說:「他還給我了一個錦囊,要我明年立春才可以打開。而且他還說,說,我一定會遵守的…」
 
       「我答應了他,所以我不會提前打開,我要等。」
 

       他一直沒看我,就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放在腦後,看著天花板和我慢慢的說話。
 

       我在心裡鬥爭:「我該告訴他嗎?是他賜死了那個老人?」而這個老人不但沒有怨恨他,在這輩子還把他稱為『皇上。』他知道「君無戲言」所以,給了他錦囊,那裡面是什麼?!
 

       「尹征,你是雍正的轉世,真的,是曾經的皇上的。」
 

       他說:「雖然做了各種思想準備,但是真的知道的這時候,真是很震驚的。」他望著天花板,靠著在沙發上。
 
       「因為我什麼記憶都沒有了,就記得給妳摘過梅花。」

       「已經很好,真的已經很好。不是嗎?」我安慰著他,心裡想著:「以後他要問我,我該怎麼說?欺騙他?隱瞞他?」

       「你別想太多,有什麼事情,我都和你在一起。好嗎?」失而復得珍惜應該就是更多的理解的支持,我已經得到很多很多…
 
       「是啊,起碼我找到了妳」。
 

       他伸出手輕輕的抱住了我,我應該告訴他這個寫詩的人的事情嗎?我忍住了,但是我真正被那種對皇家忠誠的臣子之心感動了。

       這是我欠他的恩情,也是尹征欠他的恩情,但是他原諒了胤禛,還指點了尹征。
 

       這一刻,我開始懂得感恩的真正含義。從那喝下毒酒的老人身上…
 

       他們兩人都已經不能再聽到的聲音,悠遠的聲音 …「老臣感謝皇上給老臣繼續侍奉聖祖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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