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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鐘還沒響,我就睜開迷糊的雙眼來,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啊,不錯,這幾天居然可以自然醒了,說明身體恢復的不錯。昨夜一夜無夢……
 
       洗個澡,我抓起電話給那個廠裡打電話,師傅說,那個制陶師傅來了。讓我趕快過去,急忙在臉上比劃了兩下,確認圖紙在包裡,帶好隱形眼鏡,蹬蹬的幾步,提著包,衝到停車場。開車去燒窯公司。
 
       進到那個辦公室我一看,哇!可夠厲害的,一看就整個一個文物偽造公司。敢情我要是要,康雍乾年間的啥玩意,他們都能弄出來。
 
       這時候,走出來一個人,那人問,「小姐是妳昨天來過,說要單獨燒製一套杯子是嗎?可能我們的那大爺沒和妳說清楚。太少了。杯子我們是不燒的。」
 
       我沒想到。他們不接這樣的小活的。
 
       我站在那裡,低聲地哀求,但是那人說,「妳知道嗎,我們要做模子,要送到總廠去去燒製的」。心裡想:「是啊,不然我來找你幹嘛?這「鈞、汝、官、哥、定」,不就是看中,薄如紙,聲如罄,白如玉的定瓷嗎?」
 
       眼巴巴的看著那個人,裡面的他們的客戶都在,斷然是不可以用小恩小惠的了…
       「那…我多付你一點錢吧,這個茶具對我太重要了…」
 
       「不行,不行…我們虧死了…」
 
       心裡好失望啊,一個人出來站在院子裡。從包裡拿出那張電腦設計圖,心裡想:「算了吧,就裝在框裡,放我房間裡面吧…」
 
       想起了李公公,他老人家,那年看見我畫的那三十六套圖,獨具慧眼的相中了,送出去給官窯燒製的,唉,還是做皇帝好啊,這啥好東西,都緊著的啊…
 
       這個時候,有個男人出來抽煙。一身面料不錯的褐色夾克,裡面是一件黑色的襯衫。衣襟開著。腦門前面的頭髮用髮膠,捏把捏把的聳立著,感覺人更高。。
       有些高山仰止…
       一條西褲,褲縫對的讓人覺得一個詞…華麗麗。
       一雙尖頭皮鞋,飛出來像兩把蒙古刀一樣,這個人腳很大,這鞋子很酷。皮膚很好,這個男人皮膚很好,一定不能輪廓不好了,不然就死定了。還好,這個帥哥不錯,蠻養眼的。他點著煙,斜著眼睛看我一眼。
 
       「怎了,他們不給妳做啊?」他問。
       「是啊,我…是自己做了玩的..他們嫌棄小了,我再看看別的地方吧..」
       「給我看看妳的圖。」
       我有些猶豫,不想給任何人看。那是我心裡留給我的四爺的。
       「說不定我能幫妳,真的。」
 
       在心裡糾結啊鬥爭半天,「那先說好,不可以剽竊啊,這個是我的獨家設計圖紙。」
       「啊!得,先把妳的圖給我看看…呵呵…」
 
       從包裡拿出來那張圖,那是那個木蘭茶杯。
       那杯子蓋子上,我點綴了一朵綻放的木蘭花,花瓣邊上有點點的綠色。邊上我加了一條花瓣組合的紐帶,讓整個杯子立體感更強,當然那時候,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立體感,都誇我,這些杯子做得和真的一樣。
 
       要知道木蘭裡面,有白木蘭,紅木蘭,黃木蘭,後來的人,也就是我們現在的人,也會叫它做玉蘭花,曾經我在康熙四十七年修成的《佩文齋廣群芳譜》見到過記載:「玉蘭花九瓣,色白微碧,香味似蘭,故名。」。我記得我過去時候,是康熙四十三年,而這邊是2010年。當然,當我回來的時候,這邊是2011年初,中間我昏迷了一年不到。醫生說,我的甦醒是一個奇跡。我不知道是不是,只覺得不可與人說。就自個受了吧…,那些經歷已經夠奇蹟得了…
 
       我,怎麼開始胡思亂想了?人家那眼巴巴的等著我的圖呢。我就這麼抓著圖在手裡發呆,那人歪著腦袋。看著我的圖…
       「這個是妳設計的?!」那人表示出極大的懷疑。
       我有些生氣,「當然啊,不給你看了。」收起了圖紙,那人說,「別啊,別著急,我真的是可以幫妳的。」
       「給我看看,這個杯子真是很特別。讓我想想,他們這裡,一定是不可以幫妳做的,妳這個東西要高手才能把那個坯子給做好的,胎做不好,都是瞎白話。」。
       心裡忽然很感激這個人,「是真的嗎,真是多謝你了。」
       「先別謝我,等我辦成了,再說吧。」
       「那,這個圖紙,你看?」我還是不放心給他。
       「這樣吧,妳留著圖,對了,妳一定住北京的吧?」
       「你怎麼知道?」說著他把圖還給了我。
       「妳沒看妳的那車啊,北京牌照啊?」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車?!」
       「妳進來時候,我就看見了啊。我就在裡面。。」
       一時間有點凌亂,「哦。」趕快地陪上笑臉。
       「給我妳的電話吧,我下周回北京 ,給妳電話。帶妳去見我朋友。」。
       「好啊」,我把手機告訴他,他從衣服的懷包裡拿出手機,辟辟啪啪地把我的手機號碼輸入進去了。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啊?」,他問我,我說:「我叫張曉。你呢?」他沒答覆我,就忙著在輸字母。我也拿出手機,問他。
 
       他左手拿著煙,右手還在那裡忙活,忽然抬起來,對著我喀嚓,照了一個照片,我愣住了,「哎,你!」
       「沒事,我就是記住是誰,我每天忙活著呢,不然我怕妳給我電話時候,不知道是妳。」
       我噎住了,「那,那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
       「妳就叫我老小吧」,
       「啊,你叫老小??」心想這個可是一個一米八幾的個大個子啊,這個叫老小。也太欺負人吧。
       見我露出懷疑的神色,那人說:「不奇怪啊,小時候小唄。」
       「呵呵。好吧,過幾天和你聯繫啊。」
       裡面有人在叫,「老小啊,快來 ,老小。」
 
       他把煙捻滅進去了,然後他飛快的把手機放在耳邊,我的手機響起來,快進門時候,他一聲吆喝,「那是我的號碼啊,別弄丟啊。」
 
       這人還真奇怪啊。
 
       我開車回到賓館,想起昨天在西陵見過的那個尹征,禁不住譏笑自己過敏,這個世界,不要把那些普通的事情,當作是一種大不了的,也不要把那些你認為不可能的事,看成是一件小事,比如我穿越。
 
       心裡不禁一絲空曠,不行了,我要趕快趕回北京去。明天還得上班呢。
 
       抓緊時間,我收拾行李,下樓退了房離開了易縣。慢慢地將車馳出了易縣,高速上一個人在車裡,還是那樣,一個人的所有思緒和靈魂,都留給四爺。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等四爺的生日吧,我再來陪他,他是十二月生的,我問過他說,他屬馬,是早上生的,唉,這屬馬啊,牛啊。生在早上就是個苦命。一大早就得去給人吆喝著去出力,想到這裡,他一定是累壞了,那個時候,我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那麼辛苦,何況之後呢。
 
       他其實是一個特別會關心人的人,心思又很慎密,但是他對自己,總是不在意,那些個奴才也不敢說他勸他的。唉,我要是在,或者和我還能多說一些,他也不會那麼早走了。如果,如果,如果有那麼多如果,這世界或許就變了…
 
       平時裡我也能琢磨出他的口味來給他準備一些膳食。可是我後來身體愈發不行了,想到這裡,心裡很內疚,很多事情,總是在後來才會明白,當時要珍惜,可是為什麼總是過了,才明白呢?
 
       我想起來若蘭,那個姐姐馬爾泰若蘭說的,要珍惜眼前人,把握自己的幸福,想到這裡,不禁笑笑,我?誰是我的眼前人?我的眼前人是誰?沒有了,我眼前空無一人。
 
       快到北京了…
       那路邊看過去,倒是有很多人,可是在我眼裡,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嗎,我心裡一直有他,那個人。
 
       車子快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電話響了,這幾天還真是清淨啊,沒什麼電話啊。
 
       剛接起來,是公司的龔習打來的,「張曉啊,這幾天妳都那裡去了啊?電話也打不通?!」
       「嗯?打不通?」心裡想:「易縣怎麼就不能漫遊了。好奇怪啊?」
       「估計是沒信號吧,怎了?你等我啊,我把車停好啊。」把車停在了小區車位上。
 
       找了一個外面的石凳坐下。
 
       「明天公司早上開高層會議,記得早點來啊。不過妳反正也會查郵件的,我就是給妳提醒一下。」
 
       「順便告訴妳,銷售總監的位置…估計輪了…」。「輪了」,就是我們經常說的暗語,意思就是換人了。這個龔習倒是一個特別的好的小靈通啊,不過那些老同事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都走得七七八八了。龔習算是除了我之外,資歷也算老員工的。龔習是個男的,個子很瘦小,經常給我一些公司的小道消息。讓我這可憐的小白領得以趨吉避禍。
 
       「為啥啊?」
       「聽老闆說是深圳上半年從董事會空投了一個分公司總監,現在火箭直升這邊。」
       「看來背背很硬的說。」
       「別管了。反正妳知道就好了啊,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好的好的,謝謝啊,小媳婦,呵呵呵呵」。
 
       因為他名字裡有習字,大家經常叫小習小習的,我乾脆叫他小媳婦。他倒也不生氣,每次都是呵呵而過,經常都同事問我:「妳上哪兒啊?」我說:「朕上媳婦那裡去一下…」
 
       他們瘋狂地噴飯的狂笑之後,就是譏笑我有野心,想做武則天。然後露出那些曖昧而色迷迷的笑容,難得辦公室同事歡喜,時不時我逗他們一下…
 
       我聽到這話,臉一沉。「小心哦,天威難測哦」…
       更加一個部門的人笑死了…
       每次說完,他們在笑,而我卻是笑著在心裡泣血,他們那裡知道,我不是那有野心的女子,我只是想起來一個人,想起在御花園,那人伸手摘了一朵梅花給我,我已經無法聞到了,說「都是藥味了,掩蓋了花香…」。
       他說「朕就只能聞到妳身上的香味…」
       他調皮的想吻我,我伸手放在他唇上,低聲告訴他是皇上了,他說:「這有什麼,皇上和妃子…」
 
       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做妃子,也不是那麼討厭的事情了。呵呵,或許我如果是妃子的話,我會不會葬在西陵?我相信十四一定是遂了我當年的心意的。如果沒有去十四那裡,我是不是可以在那陵寢裡見到他…
       想到這裡,如果那時冊封了,後來不就要去冷宮了嘛?
       唉…算了,不會的了,他最後都不理我了…
       我想我們彼此以愛的名義深深的傷害了對方。
 
       唉,不想了。我穿來穿去的,那邊是十幾歲的時候,有二十幾歲的心,穿回來時候,這邊是二十幾歲的人,卻有著一顆不惑之年的心。
還是那句話吧,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只是希望我能有那一日,可以「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深深吸一口氣。提著包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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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清麗的午後,把房子收拾乾淨,打開包看見那包茶葉,找出一個玻璃的杯子,燒了開水。輕輕的抓出一小把茶葉,那做奉茶宮女時候,是不可以用手的,都要用木夾子。不過那時是給他們的,我自己還是用手吧。
 
       當開水沖在杯子裡的時候,只見在水裡,那茶葉如羽毛一樣在水裡飛舞開來,看著氤氳升起,我抬著杯子,走到陽台上,看著它們舒展的在水裡綻放,在水裡自由的綻放……
 
       我想再次去體會他,喝到我給他泡的茶的那種感覺,把水杯往嘴邊一湊,慢慢的吹了吹,淺淺的喝了一口,嘴裡的甘甜是慢慢的升起來的。雖然有苦味,絲絲不去的苦味…
 
       打開電腦,乘著開機的時候,給父母去了一個電話。媽媽還問,妳週末上哪裡去了,我說出去辦事了,媽媽沒有再問,她就是告誡我注意身體之類的,我過去還會嫌棄她嘮叨。可是現在我不會,現在我會特別耐心的告訴她,放心吧,我會的,然後在那裡聽著她老人家絮叨。
      
       我開始懷念康熙,開始想念四爺,想念他們……
       疲憊中,我靠在陽台上的躺椅上,蓋著一個毯子,陽台有個角落,是我自己搭的紫籐木架,我就在那裡蜷縮,那裡沉淪。
 
       在一個人的時候,我是一個沒有時空的人,獨獨在那個角落。
       想念我的前生,如果那是前生的話,我寧可不要來世。
       籐架子已經沒有花了,只有葉子…
       微風婆娑中…
 
       佛說過「愛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淨土。」
       小寐…夢裡已早無花落…
 
 
       睡了半天,樓下的人在吵鬧把我吵醒了…
       睡眼惺忪的站起來,探頭一看,好像是我們一個單元門的,聽著好像是小兩口在吵架呢…懶得理會…最煩吵架…
 
       電話響了,嗯,看來這午覺是沒指望了,我還是去接電話吧。
 
       「張姐啊,妳週末上哪裡去了啊。打妳手機都沒人聽…」是余菼…
       這個甜得如蜜的小丫頭,「妳不在北京啊?」
       「在,我只是去辦事了…」
       「是嗎?哎,張姐啊。我買了好多好吃的,我過來妳家一起做了吃,可好?」本想讓她來的,因為我一個人在北京也很孤獨。但是我自從上次在桑拿室裡面的事情之後,開始莫名的小心起來。我想了想,就說,「算了吧,余菼,我今天很累,改天中午咱倆吃飯聊吧。」。
       掛了電話,想起小媳婦今天給我的電話,我一個激靈。這小妮子…
 
       一個人總是很慵懶,不想做飯,我就下去準備買點東西,隨便找了零錢包我下樓了,小區外面的有一家的快餐不錯。走出小區,太陽都已經落山了。我想,今天得早點吃了睡覺,想想明天怎麼應付那個會議。
 
       買好盒飯,轉身看見一輛車過去。裡面副駕駛位置那女的影子一晃而過,好熟悉啊,是誰,想不起來了,看我,都餓的眼睛發花了
…嗯…用膳,用膳,心裡給自己一種,一個人生活的快樂…
 
       抬著盒飯,我緩步的慢慢走回小區,雖然這樣的快樂,有些苦澀,但是我不知道,就算是死,還能不能見到他,與其這樣的不得而知,我寧可一個人,靜靜的獨霸我愛他的所有感覺。所有點滴,無盡的回憶,思念。這或者就是俗人的不捨吧。
 
       吃過飯,我打開電腦,把那些報表又清理了一遍,工作的忙碌會讓我暫時忘記那些遙遠的記憶,老闆今天寫了一封郵件給我,裡面藏著一絲絲擔憂,公司戰線拉得有些長,資金壓力也很大,我盡力的表示了忠心和賣力之外,我明白,他估計想再次向銀行借貸。但是這樣的風險很大的。
 
       這次開始體會四爺看著那可憐的國庫銀子的苦衷了。好在他的銀子是他們家的,我的銀子是別人家的,我沒他操心。
 
       也不管了,我也得隨機應變。看看手錶,洗澡,關燈…睡覺了…
 
 
       坐在公司那會議室的大檯子上,每個人面前都是一個手提,我把左手搭在右臂上,右手抬著茶杯,電腦裡面是這兩個季度公司的銷售費用,純利,毛利,投入產出比在五大分點中,拍最底。我highlight了黃色…繼續聽…

 
       我從鏡片的背後,看著正在上面講解幻燈片的新上任了一段時間的銷售總監,Scott
Tang一件粉色的襯衫,藍灰色領帶,和銀灰色西服配套,西褲紮在那條CK的皮帶裡面,西服脫了搭在那個座位上,兩隻手袖直楞著,感覺很滑稽。
 
       這個人怎麼說呢,臉部線條很柔和,古銅色的皮膚上,光澤的讓人嫉妒男人的不老傳說。眼睛總是閃著一種特別的怪怪的光芒,咋眼還是一個不錯的帥哥的。他在做presentation的時候,到處和人眼神交會,到我這裡,我總是很麻木的,沒有表情。
 
       聽說是留洋回來的,時不時presentation裡面的幾個英文賣弄的不錯。我在腦子裡飛快地回想所有關於他的郵件,早上才收到公司的任命通告郵件,但三十分鐘後,佈告欄裡面就已經貼上了。
 
       這次空投,裡面乾坤一定很狗血。
 
       斜著眼看看在那裡低著頭的老闆,右手的食指按住鼻翼。左手緊緊的塞在右邊腋窩下面,眼睛裡面,全是深不可測的目光。老闆是那種水很深的人,一般人他看不上眼,但是他這次感覺並不開心的接受空投,難道是董事會給他的壓力…或者是我想多了。
 
       這名字,ST…多搞笑啊,ST股,看樣子也不是啥潛力股吧…想到這裡,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立刻忍住,這可是高層會議哦。
 
       「張總監,有什麼問題嗎?」ST一定是看見我笑了。心裡罵著,你才是太監呢,還總監呢,不會叫我英文名字嗎,你不是龜嗎?還是海龜。哼,怎麼那麼土呢?你…
 
       「哦,沒有,我就是有些問題,等你講完了,我們明早再溝通吧。謝謝,請繼續。」微笑的說完,把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提著筆在記事本上寫著很多,不再看ST。
 
       會後通知,大家一起給ST接風洗塵,十幾個人,一起前往去北海公園的仿膳吃飯,臨出辦公室的時候,老闆特別來交待我們,「張曉啊,妳和Scott
一個車吧」,我趕快說,「老闆,我晚上有事,自己有小馬了。就讓司機送Scott 吧。」。
 
       老闆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沒說啥,走了。
       我收拾好東西,隨便去洗手間收拾了一下,開車過去了。
 
 
       北京現在是到處鐵馬,就是不見金戈啊。那個鐵馬堵車,都給我急死了。千萬別耽擱,晚餐定在了碧照樓,一路堵車都急死了,我乾脆把車開到了北海公園後門,找了個地方塞進去,趕快的往東門那邊趕過去。
 
       路上我急忙掏出手機給老闆打電話,結果,嘿!他們還在路上呢,說估計還要一個小時才到。得,我又可以悠哉一下了,北海公園的後門一到晚上全是很多擺地攤賣各種魚目混珠的文物的。我邊走邊逛,那裡有很多小玩意兒賣。
 
       我在地攤邊慢慢的遊走。買了一個冰棍吃著,一個攤一個攤的看過去。
 
       在一個攤子上,一個老太婆把一包東西抖落出來,叮叮噹噹的。
       忽然,我看見一個東西滾了出來在那塊顯得有些髒的紅絲絨布上,一下子,手裡的冰棍掉在了地上,我猛得蹲下去,一把將那個東西抓在手裡,把手心扎的生疼。老太婆著急了,一把抓住我,「姑娘,可不能搶東西啊,可不能搶東西啊。」
 
 
       「不!不!我不是搶,我,我要買,我要買,我要買這個,這個…」我的聲音已經在發抖,已經要哭了。心裡想著:「這個斷了的簪子,一直放在妝龕裡的。一直沒戴過,但是去十四那裡的時候,再想尋,都不知道去哪裡了?今天怎麼在這裡出現了啊!?」
 
       老太婆嚇到了,以為遇到了瘋子。嚇的一把放開我,坐在了地上。「來人啊…來人啊…」
 
       呼啦一下子圍上來很多人。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把這個人送派出所去。」
       「光天化日之下,搶一個老太婆的東西。看著模樣不錯,怎麼這樣?」
 
       我開始哭泣,坐在地上,沒有人知道我為何,一手緊緊握住那個東西,心裡卻是撕開了似的,「大媽,我不是搶,我是要買的,真的。」
 
       「拿出來瞧瞧,是什麼啊,妳要買也要妳開得起價錢啊,姑娘…」
       我很糾結,怕再次失落了,無助的抬眼看著周圍的人。
       「快拿出來,拿出來!看妳也是一個有文化的人,怎麼這樣的呢,快。」邊上的人說。
       心裡不禁的想起要是他在,要是他在。
       失態的開始嚎哭,邊上的人倒嚇到了。
       「別說了。人家小姑娘該不是這樣的人。」
 
       老太婆看我哭的傷心,坐起來,抬起手,摸摸我的頭髮,和藹的說「姑娘啊,別著急,別著急,妳要,就賣給妳,好不好,大媽剛放東西,妳嚇到大媽了…姑娘啊。起來吧,起來吧,來這個石梯這裡坐著,那麼好看的衣服可別弄髒了。」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那老太婆。胖胖的臉,樸素的衣著。像媽媽一樣的眼眉,慈祥的眼眉,我開始抽泣。「大媽我要這個,妳要多少錢…我給妳。不夠,我給妳去取…好嗎…嗚嗚…嗚嗚…」
       「姑娘啊…妳得給大媽看看,妳要的是什麼東西不是?」

步步今生-25半截玉簪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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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塔映水輕柔,
       影隨舟,
       無語在胸血濃。
       驚魂中。
 
       心緒亂,
       簪斷手,
       幾人懂?
       莫非此處重逢,
       伊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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