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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趕在投標之前,Scott和羅穎達成了共識,各人心裡都是各人的賬在算計。Scott聽聞這個事情,在辦公室裡,簡直是大喜過望,這樣的機會,是他等待多年的了,一次就夠就好。
 

       電話裡他說,「嫂子啊,妳放心吧,我會搞定的」。

       「是啊,你大哥好擔心啊。」

       「沒事,沒事…」放下了電話,他在腦子裡開始飛速的旋轉,只要這次做完,他就可以帶著余菼走了,前幾天柳媽悄悄地告訴了他,他要有兒子了。
 

       做完這次就去過那種不需要疲憊勞心,充滿算計的生活了。他已經很早就做了準備,只是在等一個時機,終於來了。這樣的希望和莫名的興奮左右了他。
 

       羅穎放下電話,盤著的頭髮她。一身白黑圖案的套裝,黑色的長褲,女人在這個年紀,因為沒有生育過,她算是美人的了。
 

       顯得如此的精明強幹的她,心裡的盤算是:「這樣的項目撥款不少,加上盈利,這Scott的分成,他不過是借了一個殼子,合適就可以了。」
 

       做為一個女人,她是有缺憾的,一生都不會有子女了,她自己背著德嗣去檢查過了,但是沒有和他說起。但是表面她是人人羨慕的。作為丈夫,德嗣是外人眼裡的極好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個女人在沒有孩子作為希望,丈夫的疼愛作為指望的心態下,就只有一樣東西最可靠,那就是錢。
 

       德嗣對權力的迷戀,讓她明白,她這輩子如果要改變,就是離開他,但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對她來說,就是只想賺多些,以後他做他的官,她繼續經她的商。她背著德嗣已經辦理了澳洲的移民,婚姻有時候的那張紙,其實是特別空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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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懿在公司正在生氣,龔習在邊上勸他:「老小啊,姐夫也是為了你好,再說,掙錢嗎,都是一樣的」。

       「你不懂」。他忽然想起來,那個人,那個叫尹征的人,曾經在張曉家裡見過,難道是張曉的男朋友?他拿起電話給張曉打了電話。
 
       「喂,在哪呢?」

       「上班呢。」聽著聲音蠻開心的。

       「出來吃飯?」,

       「我下午有事」,

       「那改天吧。」。
 

       晚上他開著車出去約了別的朋友吃飯,他開到央視下面的一個停車場的下車了,他在那裡點了只煙,門口等著的時候。無意轉頭,看見了一個女的從一輛黑色的君威上下來,是張曉!接著出來一個男人,他緊緊的盯著看,是他,那天在聽證會見過的人。只見他按下鎖車的按鈕,牽著張曉的手走了過來,張曉也看見了他。
 

       「老小,你也在這裡啊。」

       「是啊,和朋友吃飯。」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尹征」

       尹征盯著他看,「你好」。那是一種有冷光的禮貌,他也看著尹征。

       「尹征,這是老小,康德懿,我朋友。」

       「你好,見過了我們」。

       「是嗎?你們見過?」

       「是啊,在妳家。」德懿說,「哦,想起來了..上次…」
 

       其實,他們內心裡,想到的都是聽證會上的見面。

       「我們先進去,再見啊」。
 

       他忽然覺得人活著很索然,深深吸了一口煙,他繼續在門口等人,但是這頓飯顯得吃或者不吃,都沒有了什麼味道。
 


       而此時,康德嗣在會所裡還是和幾個朋友喝茶,窯哥和莊主來了。三人到了另外的一個小包間。

       「嗣爺,近來您老可還安好?」

       「別叫嗣爺、嗣爺的啊」他在虛偽的推讓中,盡情的享受著人上人的尊榮。
 

       莊主他們並沒有留下什麼,就走了,因為從來他們都是和羅穎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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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尹征的家裡,我就一直的抱著他哭,他一直不停的用手撫摸著我的頭髮,「好了,好了,別哭了,這被妳哭的都心抽著疼,我最怕女人哭。」哭得只能是更傷心,「他」哪裡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在哭?
 

       那種悲傷,更加碎裂的是,這是和『他』用心,用淚,絲絲相連的事,而今卻已然忘卻的乾乾淨淨…
 

       「一個故事啊。」他不停的安慰我,終於在很久,我想是很久之後,平靜了些…
 

       他出去給我拿來一塊熱毛巾,「走吧,我送妳回去」.他微笑的看著我,我看著他,他一定以為我是被這個故事感動的哭了,那有些譏諷的笑容,讓我有種已經無法克制的,幾乎就想向他喊出來的衝動。「你就是這個故事裡的王啊!!!」。
 

       但是我沒有,因為他已經不是「他」…已經不是了…
 

       我能斷定,這些殘卷絕對是真的,因為只有我知道它們是真的。


       他相信了我在未來,所以,洋人們知道也無妨,而且他也是一種希望,未必我就一定能看到,但是他希望,這一刻我比過去更加深深的懂了他…
或者更懂他許多的無奈…
 

       深深的呼吸,呼吸。讓心平靜…我需要自己靜靜,安靜的一個人…
 
 
       用毛巾擦臉,心裡覺得完了,他弟弟總是能碰上我的糗事。讓我感到特別的不好意思。 「走吧。真是…」說著把毛巾遞給他。
 

       出去時候,看見尹天洋在那裡看著我,似乎對我這樣一個成年人,被一個故事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大哭,覺得好笑的表情裡,我用眼睛小瞅了一下,表示不滿。
 


       在尹征的車上,他開著車,而我此刻就一直盯著看他,「妳怎麼了?老看我?」他問。

       「沒有,想看看你的樣子。」心裡想的是:「他,果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哪怕是一點點??」

       「嗯,看吧。」我心裡混雜的感覺,悲喜苦樂統統上來。最後只有了空白…
 

       到了小區,在停車場下車了,他過來牽著我的手,快到大門口了。

       「早點睡吧,」他抬手給我輕輕的捋了一下耳邊的頭髮,

       「別那麼多愁善感啊。我走了。」,他在我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他走了,平時都是我先轉身走了,但是這次我靜靜的站在那裡,一直看著他走進車子,關門,打火…慢慢的倒車…離開…直到消失在門外…
 

       我在希翼什麼?在驗證什麼?為什麼心裡仍然是悵然若失?
 

       回到家裡洗澡之後,我靜靜躺在床上,比任何時候都開始冷靜的思考,想著這個世界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穿越我自己體驗過了,輪迴,如今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而且,今天讓我看到的是那些日記。到底有什麼力量,它如此神奇?
 

       想起來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尹征愛我嗎?我愛他嗎?這算是再續前緣嗎?
 

       迷迷糊糊的睡了,第二天早上還是準時起來去上班了,開著車在路上,心裡感覺是放下了很多東西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放下…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到了公司了工作總是那樣多,壓力總是那樣,比起過去的我,如今職位的不同,對心智的要求自然不同。而且隨著位置的陞遷,慢慢的體會了職場廝殺和宮廷內鬥,有著異曲同工的精妙相似,想是那多年的膽戰心驚的伴君如伴虎的經驗積累,我現在甚至是非常謹慎的一個人。
 

       工作起來,我會忘記很多東西…

       桌子上,電話響了:「張曉啊,來我辦公室一趟。」老闆打過來的。
 

       我過去了:「老闆」,微笑的看著老闆。

       「怎樣啊,最近?和他還好嗎?看妳工作狀態不錯,應該很好吧。」老闆問我。

       心裡想:「這怎麼和你說啊..」嘴上說:「還行。」
 

       老闆有幾分得意的說。「對了,妳週六叫上尹征來我家吃飯,有些東西我要和他一起切磋一下。」

       有些沒回過神了。「切磋。?」

       「哦,我有些藏品打算和他一起鑒賞」。

       「那好。謝謝老闆」。

       「嗯,去忙吧。」
 

       他們什麼時候又溝通過文物了,我那天一直問尹征,哪裡知道我家裡的電話的,他憋了半天,才說是辛寰宇那裡得到的。我問他,:「你們怎麼認識的?」

       「這是秘密。」他看看我,笑著說。
 


       辛寰宇的家在北京城中心一個四合院,如今的這樣的四合院是近於天價的,尹征和我買了禮物,他還特別的給老闆準備了,上好的請人從峨眉山專門採製的竹葉青茶。
 

       老闆一看我們來了,非常高興:「來來,進來進來…今天除了你們之外,我還請了一個朋友,這是陸老闆,大家聚聚,大家聚聚啊…」
 

       他家裡的保姆小芬把水果和茶葉都放在了綠蔭下面的小亭子裡,夏天的北京,有樹蔭的院子在城市裡,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在院子裡,除了我們之外,老闆的一個朋友也在那裡,那個陸老闆年紀大約五十多歲,個子不是太高,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度數不低,一身非常簡單的打扮。進去時候,他瞇著眼,看我,又看尹征,然後再看我。我進去陪著師母說話去了,一邊準備菜,而他們就在外面乘涼喝茶。
 
 

       尹征才進到院子,就發現辛寰宇的朋友一直在不自覺的打量著他,他能感覺到。


       院子裡有圍棋,他還以為一來就要去看那些古物。

       「小伙子,可有雅興和我下一盤?」。

       「恭敬不如從命」。尹征心想「他怎麼知道我會下棋?」和他移過去坐下。
 

       尹征非常有禮貌的等著陸老闆執棋。
 

       陸老闆用那種深邃的笑眼看著他:「你一向執白,我來執黑吧。」

       尹征心裡一驚:「他怎麼知道我一向執白。」他抬起眼,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陸老闆。

       「小伙子,這局棋如果你輸了,改天你要單獨請我吃飯。」

       尹征想:「如此狂妄啊。」但是他沒有任何表情,就點點頭。
 

       陸老闆說完遞給他一張名片,尹征想:「就知道我一定輸了?!」接過那個名片,他放進了襯衫口袋,特意看了一下名字—陸業羲。
 

       結果,這局棋尹征輸了,就輸了半目。陸老闆說:「吃飯不急,哪天有空都行啊,都行…」尹征有些發愣的看著收官後的棋局,邪乎的厲害。
 

       說完就去吃飯了,晚飯上素菜和葷菜各半,張曉陪著辛寰宇太太吃素。吃過飯幾個人去後面的書房,看古玩去了。張曉沒有跟著去,而是陪著辛太太一起聊天,還去後面的那個清淨的佛堂拜了拜,拿了一些貢果。
 
 

       夏夜的北京,知了在不停的鳴唱,一個四合院,微光映照…


       塵世其實是混沌的,如果你能保守一個安靜的心,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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