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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他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在地上坐著,在微明的燈裡看著這張臉,這軀殼裡的靈魂,依然是我最愛的那人。他想是太累了都沒有醒來。
 
   
       當時我告訴自己,這一世的他,雖然陌生很多,但是感謝命運恩賜吧,我們的未來這次我是完全不知的,或許這是一種對他前世的補償。為了我知曉的太多人的結局,最後想是我和他做了最大的犧牲,但是誰都沒有能夠擋住天意。但憑此情,是否真是能叫蒼天也動容…
 
  
       想到這裡,我輕輕的站起來,輕輕地坐在沙發上,這一刻,我多想靠著他,和他說說我的心裡話,但是他怎麼回應我呢?
 
 
       我握住他的手,看看他左手的食指,記得他的那個木蘭扳指。結果他醒了。
 
       「嗯。幾點了。」看著我坐在他的邊上,他起身他摟著了我,用臉貼著我臉,我能感受到他的味道,一種似曾熟悉的味道。

       「吃東西吧,我都弄好了。」

       「我想多抱著妳一會,怕妳跑了。」他說。

       「嗯。」
 

       第一次我覺得,心門那裡封凍的冰塊在點點的融化。
 

       天色真的晚了,他吃過東西之後,我送他到電梯在那等電梯,樓道裡沒有人。


       他緊緊的摟著我,深深的看著我,電梯來了裡面空無一人。

       「去吧。開車小心。」

       「嗯,妳也早些睡。」他進了電梯。
 

       我慢慢的看著電梯的門闔上了,回到屋子裡,坐在書桌的燈下,我把那個,木蘭墜子取下,在燈下看著,那溫潤的玉色裡透發出的點點光芒,一點點的照亮我那如豆心燈,拉開首飾盒子,想拿塊絲絨來擦一下玉墜子,那紅絲絨的盒裡,還有那顆如淚的銀珠。
 

       我把銀珠放在手心裡,那銀珠真是一滴淚,一滴凝固的淚。把銀珠收好,我去洗澡正準備睡覺。
 

       「叮咚」手機有短信。

       第一條,「曉,睡了嗎?」

       第二條「曉,愛妳。征」 ,雖然就是短短四個字,我覺得好感動,因為他未曾忘記,雖然已不再記起。
 

       手有些顫抖,我敲下,「去睡吧,你的心意我明白。曉」
 

       沒有什麼比現在讓我覺得真實了,心裡開始慢慢的充盈著一種踏實。
 

       寧靜的夏末的夜晚,我在紫籐架下坐在躺椅上,一杯酒,一輪月,一個人。靜靜的在酒香的苦澀和回味中,細細的把我認識尹征以來的所有在腦中,一一的緩慢的像電影一樣,一張張的回放。
 

       想起昨天去他的辦公室裡,看到那些杯子,有些好笑的事情是,尹征居然戴著和我一樣的眼鏡,而且還是一個牌子,一個款式的男女款,想到這裡,我笑了。「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大概說的是這樣的感覺了吧。
 

       可是他為什麼讓我猜那些奇怪的字謎呢?而且裡面有句讓我很費解。「伊人立橋止」,尹-伊是說他站在奈何橋嗎?不太可能,我是穿越的人,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呢?應該是巧合吧。
 

       四爺以前這樣的心思我總是揣摩不透的,現在我也想不透。
 

       我猜是止,上,但是正字也算啊…在紙上寫到正字的時候,我有些感到他和他真是一個人,雙人旁,加個正字,是告訴我,他和他就是正-雍正的正。今天我有些想起那時候對滿文的學習,想起他的那個名字,那個姓氏,他的名字是我的姓氏嗎?在紙上,我隨心寫下了愛新覺羅的滿文,一個我喜歡的姓氏。
 

       想來是我太敏感,女人總是喜歡把些蛛絲馬跡的東西,往深處想,算了我不想了。望著月亮,起了陣陣的微風,有些涼意了秋天真的要來了…
 

       明天還要上班啊。睡覺吧,喝酒之後睡眠會好很多。
 
 

       天洋的辦公室,他和幾個部下在聊天,老實說他算是很敬業的人了,現如今這樣的部門,混日子是再好不過的。他坐在一個同事的桌子上,右手提著不銹鋼茶杯,一隻腳吊著。和幾個同事在那裡神侃。
 
       「你老婆幾時生啦?」幾個同事問他。

       「冬天。」

       「兒子女兒啊?」

       「我想要兒子啊。可也得照顧老婆的感受,老婆生啥咱要啥。」

       「還是閨女好啊,和父母貼心…」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那裡說著。
 

       他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嗯…嗯…幾個人…繼續盯著。」
 
 
       放下電話,他走回座位,拉開抽屜看文件。他長歎一口氣,海關5%的抽檢率,對於文物走私來說,真是防不勝防,而且一旦到了國外,變成私人藏品幾乎就是沒有太大希望再次回來了。
 
  
       但是留著在中國,他也痛啊,毀的毀,賣的賣,想必敗家也就是這樣了,看看那些卷宗,都是一幫子敗家子。雖然根據中國和美國之間的備忘錄,一旦發現,就要歸還,那沒發現的呢。其他國家的呢,走私分子非常狡猾,他們也會選擇先運到南美啊,其他的小國家,然後合法成為私人藏品,最後轉讓。尤其是香港,因為香港買賣文物是合法的,成為了文物流失的最大一個閘口。
 

       他點擊開一個文檔,裡面是他從平時工作上精心收集保留的文件之一「中國文物備忘錄」。


       英國各博物館共收藏中國歷代文物約130萬件,多數是被侵略者從近代中國非法劫掠流落海外。大英博物館就收藏中國書畫、古籍、玉器、雕刻品等珍稀國寶3萬餘件,流失海外的中國古代繪畫精品幾乎都在館中。

       法國各博物館收藏中國歷代文物約260萬件,這些文物均是在近代從中國非法掠奪所得。盧浮宮博物館羈留中國文物達3萬件以上。

       還有德國、加拿大、日本等國博物館,收藏了中國數百萬件珍品。

       美國媒體透露:近30年來,流入美國的中國文物大約有230萬件,其中20多萬件精品被美國各大博物館收藏。與英、法、日、俄等國家不同的是,美國各大博物館收藏的中國文物,大多數都是通過境外走私非法所得。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曾有統計,僅在47個國家的218家博物館中,就有中國文物167萬件。估計流失海外民間的中國文物大概又是館藏數量的10倍。
 
 
       他隱隱約約地在為他哥這次的展覽有些擔心,有些憂心的關閉了文件。
 

       電話響了,「喂,哦,哥,你在哪?好,我馬上過去。」
 

       放了電話,他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地下樓開車走了。直奔尹征那裡。
 

步步今生-06破t

       尹征此時窩在沙發裡面,一個人在悶悶地抽煙,茶几上的咖啡杯,空了。

       看著那張紙。邊上有很多散落的紙張和筆,煙殼。
 
       「咚咚」尹征聽見敲門。一下子跳起來。「嘩啦」就把門打開了…

       天洋看他哥有些失態,頭髮凌亂,尹征很少如此,「你怎麼啦?」

       「出什麼大事了?」

       「天洋快過來。」
 

       他拉著他的胳膊,讓天洋覺得好像自己才是大哥的樣子。但是又覺得事態有些凝重,便沒做聲,被尹征拖著到了沙發上,一把按下。

       「天洋,你相信人有前生來世嗎?」

       「咱中國人不大多都信的嗎,都教人行善避惡。怎麼了?」

       尹征靠著沙發上說:「前幾天我接張曉去我那裡看那些禮品杯子,她居然會寫滿文?!還會寫愛新覺羅的滿文?!」

       「什麼?!」

       「是啊,我也奇怪的,你說她一個會計師,上的正牌大學,也不是滿族,居然會寫?!」
 

       天洋有些驚詫的表情摸摸尹征的腦門:「你該不會撞邪了吧?」

       尹征一把把他的手撥開:「還有更怪異的呢。」

       「什麼?」天洋看著尹征。

       「我把陸大師寫的那些詩句,給她猜,她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猜個七七八八。」

       「啊?是什麼?給我看看。」尹征遞給他幾張自己寫畫的七七八八的紙。
 
 
       白玉落案殘,---?

       伊人立橋止,---征?正?上?

       百年閒塵靜,---去?

       寸寸山山裡。---尋尋

       后羿滅龍具,---弓

       無盡如萬里。---長

       獨剩一輪日,---日

       明如第一帝。---堯
 

       天洋拿起來,念…「正去尋尋張曉?征?你?去尋尋張曉?上去尋尋張曉?」
 

       但是第一句擺明不是「尹」字啊…

       「這個白玉…這個白玉…玉殘了,不就碎了或是…啊!!我看出來了,是個皇帝的『皇』字…」
 

       尹征在沙發上半靠著,一下子躍起來…抓過紙。在嘴裡,念叨著…「皇征去尋尋張曉…不通…」,「皇正…也不通…」 ,「皇上去尋尋張曉!」
 

       他好比給電擊中一樣,在那裡呆住了。「他想起陸業羲的四個字---口角龍紋」。
 
       半天才抬起頭看看天洋,天洋也睜大眼睛看著他。

       「哥!快走,咱們現在找陸業羲去!」

 
       尹征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天洋第一次見他如此。「你不去怎麼解這個詩啊?」
 
       「我前幾天去過了,他已經仙逝了。我還欠他一頓飯啊…」說著尹征有些難過。

       「什麼?!」天洋覺得今天的事情,一個比一個邪門。

       「那你到底是告訴我,他那天單獨在裡面和你說了些什麼啊?!」
 

       尹征腦子在轟鳴的回想著,陸業羲的那句話:「老夫初次在辛寰宇家裡見你,面相不凡。如若不是因為牽絆之事,想必最少應是將相之才。但你口角龍紋,老夫一直不得其解…」
 
 
       他若有所思,看著遠處,不自覺的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嘴角。
 
       「你倒是說話啊?」尹征忽然想起來什麼,站起來就往書房奔去,幾下從書架裡抽出幾本書。

       「我說,哥,你倒是說啊!」天洋著急了,把他的書從他手裡拿走了。
 
       尹征說:「我是在辛寰宇家裡認識他的。陸大師那天在裡面和我說,他初次見我,說我如果不是因為牽絆之事,最少是將相之才。但是我口角龍紋。他不明白…」
 
       天洋說:「龍紋…那不是說你是…皇上…!!」
 

       天洋拿著那幾本書,看著尹征,尹征也看著他…

       「哥,你真是皇上嗎?」眼裡有些懷疑和不信,他如果不是親自經歷這些事情,恐怕以為尹征精神出問題了。
 
       「我不知道,但是覺得冥冥之中,人真是有輪迴的了。我也許上輩子真是皇家的人。不然我怎麼那麼愛那些文物,小時候那麼愛去故宮。喜歡研究歷史,喜歡清朝。」
 
       天洋說:「好吧,就算你是皇帝,是哪朝哪代的呢?」忽然兩人對望了一下。

       尹征拿起筆開始算。「2011-300=1711 年,」天洋在邊上歪著頭看著他寫,兩人對視一下,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出—

       「康熙」!!!然後天洋說:「那…會不會是雍正!」
 

       尹征提起手,看著紙,「等等,等等…『后羿滅龍具,無盡如萬里。獨剩一輪日,明如第一帝。』,後裔射日,傳說后羿射了十個太陽裡面的九個…難道是說那著名的『九王奪嫡』?!」
 

       尹征抬著眼看著天洋,天洋看著他,一時間兩人都無話了。
 
       「不行,哥,我今天有些凌亂了…」天洋有些真的被震到了。
 

       尹征沒有說話,但是他已經有了主意了。把握有多少先不管,就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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